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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珩大醉三日,三日都没出过后殿,沈矜也学聪明了,不再来回白跑,吩咐儿子替他查看状况。
这日沈育又去储宮,王城里热得街道不见行人,只有白灼的日光晃得人眼瞎,沈育戴一顶绸帽遮阳,一进储宮情形又大不相同——假山湖泊、绿柳成荫,百花盛放、莺啼燕转,连廊一望无际的竹帘蔽去日头,光影青斑随风游走。
湖面清风徐来,一座水榭立在中央,四面轻纱层叠飞扬,现出水榭中重重人影。
还未走近,已听见嬉笑欢闹。
水榭四角都站着人,梁珩蒙着眼睛伸手乱摸,他今日不穿王服,换一袭轻便的纱衣,衣摆长袖跟着他蹦蹦跳跳,活泼得不行。
陪他玩闹的有些是小黄门,有些是沈育在陈玉堂见过的公子哥儿。
梁珩蒙眼摸到一人,便从他的五官轮廓猜测是谁,猜对了换人,猜错了继续。
所有人都爱逗他,踏出声响从他身前身后跑过。
梁珩摸到信州,这是最乖的一个,一动不动任他上下其手,梁珩便信心十足地笑起来:“我知道了!”
段延陵悄无声息给信州使个眼色,两人在梁珩跟前换过身份。
“是信州吗!”
梁珩伸手往段延陵脸上摸,被段延陵按着腰抵在亭柱上。
蒙眼的绸带是白的,梁珩的唇是殷红的,段延陵的鼻息巡睃过他的脸颊、唇角、肩窝,放肆又亲昵。
这般行径大胆,却没一个人制止。
垂帘两分,沈育面色冷然,与亭里的段延陵蓦然对视。
彩绘浮雕的梁柱承起两人重量,段延陵搂着梁珩冲他笑了一笑。
“信州?”
梁珩摸摸段延陵下巴。
“错啦。”
段延陵亲亲密密地说,握着梁珩肩膀一推,亭榭里的人蜂拥而上,像接一朵和风里飘落的花,梁珩在他们若即若离的戏弄中偏了方向,跌到沈育跟前。
“不许动!”
梁珩忙道,揪着沈育袖子,顺着他肩膀摸上脖子,摸到唇角、鼻梁。
他的手指被湖风水汽浸润得冰凉,夏日里摸得人很舒服。
沈育冷冰冰站着,果然一动不动。
梁珩的手爬上他眼睛:“段延陵!”
段延陵靠着凭阑笑,充满底气的自在自得。
“连轸!”
梁珩又叫。
亭榭里不知是谁噗哧。
沈育抽了袖子转身就走,梁珩本来蒙着眼,被他一带差点摔着,哎哟一声扒下蒙眼巾。
一种荒诞的、出奇的愤怒直冲沈育脑门,梁珩总能带给他新的失望。
但是越愤怒他反倒越冷静下来,不疾不徐沿着芙蓉开遍的湖岸走,碧波荡漾,景色宜人,走到梁珩小跑着追上来。
“沈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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