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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
他说。
贺远川俯身从猫包里把睡着的猫给掏了出来。
睡眼惺忪的老猫刚一睁眼,就见一男人拿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腚,吓得嗷嗷叫。
程澈手揉上猫的脑袋,顺着下巴挠挠,待猫安静后才开始剪。
他动了两下剪刀,停住手:“剪不了,到底了。”
贺远川这才转头过来,等了三秒,墨镜上雾气缓缓散去,才看清眼前的人和猫。
“尾巴尖那儿。”
贺远川随意一瞥,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指:“有撮毛过长。”
这句就是显而易见的挑刺加找茬了。
程澈闻言把剪刀往柜台上一撂,笑道:
“贺总,您三天两头往我这跑,就算猫是有点皮肤病,这尾巴少说也剪了得有三次了,一甩像根鞭子一样,猫估计自己也不乐意吧?”
程澈说着从转椅上站起身来,贺远川盯着男人卫衣下的脊背,很久才开口。
“这猫你认得吗?”
他没前没后地问了句。
“嗯。”
程澈生得白,英气,偏女相。
这会桃花眸子一弯,磨掉了些锐利,显得很随和:“来过这么多趟,怎么会不认得。”
“它叫小刺。”
贺远川低头说。
“挺好的名字。”
程澈背对着他,坐回去继续翻那本杂志,他们这块离大厅较远,比较安静。
贺远川低头看着杯子中沉浮的茶叶,没再说话。
是挺好,因为是从前我们一起取的。
晚上他去出席一场商务晚宴,对方将他的位置安排在主位,正对着落地窗外江边的夜景。
平常贺远川不怎么喝酒。
刚毕业那几年创业,经常出现在财经频道的一些老面孔看人下菜,他作为新人逃不了酒,喝得太凶伤到了胃,后来医生便禁止他饮酒。
如今没人敢劝他的酒,他却沉默着一连喝了好几杯。
桌上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拿着酒杯,为难一个刚毕业的女实习生,对方看着年纪不大,尴尬地手足无措。
贺远川原本不打算管闲事儿,单是仰靠着椅背,心不在焉地朝落地窗外看。
最后还是忍不住倾身,端起面前的酒杯,虎口托着杯壁,声音不大,透着不明显的冷淡与厌恶:“赵总,您随意。”
他坐着将杯口随意向前倾了下,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桌对面那位赵总咣得一声站起来,带着赔礼的成分,一连灌了自己好几杯,直到眼神呆滞,看着似乎大脑已然停摆。
贺远川才收回目光,淡淡戏谑道:“好酒量。”
随后落下句“失陪”
,拎起椅背上的衣服几步进了电梯,他靠墙,看着电梯屏上的数字快速下落。
出门时下了小雨,不显眼处停着辆黑色卡宴,司机打着伞下车替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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