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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凑到一起的时候,我们不敢把时间浪费在喝茶聊天看电视上,排练成了辛苦之后最大的消遣,“消遣”
之后,除了躺倒像死人一样睡死过去,我们什么别的都不想干了。
仰仗着年轻,我们没觉得这种日子有多么难熬,而过了这么些年之后,再想起来,不管是年轻也好,难熬的日子也罢,都早就成了一去不复返的所在了。
我并非苦大仇深不愿回忆过往的人,我只是在每每回忆过往时,都会有一些不愿意,也不好意思跟别人提起的淡淡的伤感和酸涩而已。
嚼子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能不轻弹就不弹,等到非弹不可了,该怎么弹就怎么弹吧。
我从来没忘过他这堆臭贫的话,我骂他臭贫,却暗暗赞同了他的观点,我有泪不轻弹,然后在忍不住了的时候,也是真的没有吝惜过自己的眼泪。
嚼子说,从来没见过比我更敢爱敢恨敢哭敢笑的人,我皱着眉问他是不是在暗讽我像个娘儿们似的,他说没有,绝对没有,向毛主席保证没有,九儿,你是个爷们儿,你比爷们儿还爷们儿。
我给了他一个虚晃的天马彗星拳,然后多一句话也没说。
我留长头发,可我不是娘儿们,我是个爷们儿,但比我爷们儿的,我想,还大有人在。
弱智都能猜出来我要说谁,我要说的,就是林强。
他那浓眉大眼,那薄嘴唇直鼻梁,那打鼓时候会凸显出来的前臂上的静脉血管,都让我觉得他是个爷们儿,虽说他的行为有时候还没我激烈,但我想,那甚至是带了点儿窝囊气的傻样,反而让他更像个地道的北方汉子,话,未必多,但是事儿,可一样儿也没少做。
他认认真真跟着排练,不管跑到哪儿去演出都跟着忙前忙后毫无怨言,日子过得不济的时候,他没埋怨过,日子过得舒心起来的时候,他没纵情享乐过,虽说有时候他会笨拙的配合一下嚼子的抽疯举动,可那些举动并未让人反感,而是在某种程度上,让人觉得他可爱起来了。
“这就叫‘那啥’眼里出‘那啥’。”
嚼子特人模狗样的摇头晃脑。
“‘哪啥’,你说清楚了。”
我向他逼近。
“只得意会,不得言传……”
故作恐慌的,用接近虚弱的语气说着废话,嚼子躲到川儿旁边去了。
我懒得跟他计较,我也懒得生气,要是真跟裴建军生气,度量再大的人也气死十回八回的了。
白手起家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那段时间,我们过得足够清贫,却也足够充盈。
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写歌词成了我的专利,嚼子负责曲子部分,剩下的就是我的任务了。
我也问过川儿干吗这么安排,他只是笑着说“你有天赋。”
且不说我听了之后多多少少的有那么点儿飘飘然,可渐渐的,我开始投入到这种创作的快乐中去的现实倒真的是让我有点肯定了自己一回的。
“兴许是你爸的遗传吧。”
有一次,几个折腾了一天的人一起跑去附近的一个浴池泡澡时,强子靠在大池子边上,在水雾迷蒙中这么说我。
“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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