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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啊?”
“我小时候也是先会叫我爸的,挺长时间之后才会叫妈。”
看了他一眼,我笑,“我妈说,应该是因为‘爸’的发音本来就比‘妈’容易。”
“你确定你母亲大人不是拿这话给自己解心宽呢么?”
他泼我凉水,我斜了他一眼。
那天,嚼子告诉我说,他想离婚。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我说到关于离婚的事儿,我起初只是以为他在安抚我而已,后来就发现,他眼里的认真成分,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定了。
“自私吧,有了孩子了,就想离婚了,雄性动物真他妈下作哈。”
靠着排练间的椅子背,他自嘲似的吁了口气,“当初也是,要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结婚也压根儿不可能。
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我儿子当私生子给人戳脊梁骨……离婚,她要什么我都给,房子,车子,票子,要多少我给多少,砸锅卖铁我都认了……只要慕慕归我,别的我都无所谓了。”
他声音很低,好像在自言自语,我听着,沉默着,而后有点儿突然的也跟着念叨了一句。
“她究竟图你什么啊。”
“啊?”
“闹成那样,拼死拼活也得嫁给你,她图什么?钱?还是人?”
“……我也不知道。”
他摇头,继而叹息,“反正,慕慕的监护权我非要不可。”
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再合一首吧。”
有点儿突然的从椅子里站起来,我抄起旁边的贝斯,叫了一声那边唧唧咕咕不知道在玩儿什么猫儿腻的九儿跟强子,而后看向裴建军,“弹起来唱起来,就什么烦心事儿,都一扫而光了……”
19
19、
我原本是想逐年回忆,然后将回忆碎片记下来的。
可动笔了才发觉,有很多年份,我没法写。
有些事因为太久远,我忘了,有些事,则是因为太伤人,我不想提。
经过了,就过了,别再提了。
于是,那了不起的一九九七年,就让我把它空过去了吧。
那一年太罪孽,从事发,到事毕,从九儿哭着打电话过来,到林强最终让我赶出了乐队,我只觉得,我无能为力的太多,我负疚亏欠的太深。
爸妈始终没过问我具体的细节,我感激他们。
直到一年之后,九八年就这么来了,我爸才偶然提起一年前的是是非非,问了我一句“川儿,建军离婚,是因为毒品那事儿吗?”
“……啊,应该就是吧。”
我心里一激灵,眉头皱了起来,“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哦,我就是觉得,建军一离婚,他那孩子……”
“川儿,建军要是没法儿带孩子,要不,你让他把儿子带这儿来?总比找保姆强吧。”
我妈在旁边忍不住插嘴。
我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哦,您俩是这意思啊。”
“那还能是什么别的意思,你们都忙,我跟你爸有空啊。”
“妈,这您就甭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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