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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里面反锁了。
他又抬手看了眼时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了隔壁的客房。
第二天凌晨,楚宴是从一种仿佛溺水般的心悸中醒过来的,刚醒过来的一瞬间他的意识甚至是非常涣散的,他将床头灯拧开,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不光上火,还肾虚。
楚宴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脑子有些缓慢地想到,那什么东西补肾呢……
等到天色大亮,刺眼的阳光洒在眼皮上,他才想起来昨天睡觉之前没有把窗帘拉上。
忍过刚醒来的那阵眩晕,楚宴坐起来,鼻腔一热,雪白的被子上就多了两滴鲜红的血迹。
“……”
他淡定地捂着鼻子去卫生间冲洗干净,回来的时候看着弄脏的床单,心想着这应该不是上火了。
等到他将床罩拆下扔进洗衣机,又匆匆地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黎晰已经在吃早餐了。
听到声响,黎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这时已经穿戴整齐,黑大衣白衬衣,衬得他身形消瘦挺拔,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侧颊竟然泛着一点明显惨淡的青白。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楚宴从楼梯上走下来,面无表情地穿过客厅,走到门口处,全程看都没看坐在餐桌旁的黎晰一眼。
他毫不掩饰的冰冷态度,其实是让黎晰有点冒火的,一种无声无息的怒意从心底滋生出来。
不过他开口,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平淡,“你去哪儿?”
“去上班。”
黎晰将刀叉平放到雪白的餐布上,语气和缓但不容置疑,“今天也不用去了,你昨天不是说想回家一趟?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楚宴错愕地回头看他,却见他本来就冷漠的眼神,此刻更像是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寒霜,不过那姿态却又有几分好整以暇,还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恶劣。
刹那间黎晰其实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黎晰目光锋利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半晌才像是欣赏够了他的表情和态度,唇角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轻蔑的笑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跟我还不错?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却只能拿着一点微薄得可怜的薪水勉强养家糊口……其实这样说起来,你还挺聪明的。”
从来不知道言语竟然能够伤人到这种地步,明明脸上的笑容是温和有礼的,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却冰冷残忍,就像是一把把凉薄锋利的刀刃。
楚宴抬眼与他对视,目光里掠过一丝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情绪,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没他垂下的浓密眼睫遮盖住了,半晌黎晰才听他轻轻的,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低声应道,“你说得对。”
他这态度其实是非常温顺的,可不知怎么却更加让黎晰难以忍受,仿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重重刺了一下。
他这样,像是不动声色地默认了一般,默认了他从一开始不过只是利用欺骗自己,从来没有付出过半分真心……
可真正让他感到恼怒的是,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会被他善于伪装的表象所欺骗,甚至在昨天……竟然会从心底里生出几分莫名其妙又可笑的不忍。
黎晰视线落在他拿着电脑包的手上,太过用力,他的指甲都都泛出青白的颜色,又因为皮肤实在太过白皙,甚至能看到手背上浮起的青白的血管。
而他现在这副看起来有点难过的模样,又有几分是真呢?
——
不用上班对楚宴来说其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他趁着这休假的功夫顺便回了一趟家,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来说,年假基本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往往一过完初三就要回去上班了,现在黎晰刚好替他解决了请假的问题。
而在这他回家的整整一个星期,黎晰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发过信息,仿佛是将他彻底遗忘了一般。
家乡的小镇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梁岁辞的父母年纪已经很大了,时常就会有个三病两痛,远在市的儿子工作非常忙,几乎很难照顾到。
幸好还有个女儿,能经常回家来帮忙照顾。
不过其实梁方圆和丈夫开的卤菜铺也离不开人,夫妻俩也没少为这闹过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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