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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秀才上堂不用跪而站着的易鹤安,背影站得笔挺,却不刻意,透着股从容。
另一位站着的,背影稍驼,尽显示意,想必是曹切。
两人中间跪着位裹布巾的妇人,泣涕涟涟。
“大人请为民妇做主,我儿退学后在家静心读书,不曾想流言蜚语传他是被逼退学,留下污点,中举无望。”
观妇人虽是堕泪,但听她咬字清晰,条理不乱。
“我儿自此在家萎靡不振,乡试将近,他诸多同窗已收拾行囊准备入城赴试,我儿见得心痛,寒窗十年,毁于一旦,服毒自尽,幸而民妇发现及时。”
“那你击鼓鸣冤,鸣何冤?状告易鹤安,告何罪?”
坐堂上传来的声音沉稳,不怒自威。
曹氏一拜,“民妇鸣我儿受流言蜚语污蔑而不能科考之冤。”
曹氏二拜,“民妇请罪。”
“你又何罪之有?”
曹氏三拜,“易少爷不曾有罪,我儿已与我言清,民妇此举不过是借易少爷之名,将镇中人引来,为我儿证清白。”
“与你所言你为你儿伸冤,然你此举,岂不是平白牵扯了易鹤安,那他留下污点,又如何科举?”
林老爹的声音无任何情绪,公正严明地阐述着事情。
“民妇愿以死谢罪,证易少爷清白,只求我儿能赴乡试。”
曹氏跪拜不起。
“娘……”
一侧曹切的声音颤着。
听得殷呖呖心头百转千回,想自己开始在衙门外那般定论眼前跪拜不起的妇人,心间有愧,又莫名羡慕曹切有为他做到如此的娘亲。
有娘多好,受委屈还愿为你平冤,再想想镇子里对她的那些言语。
殷呖呖眸低微光闪动,她想不明白,有曹氏这等娘亲,曹切如何会在当日学堂说出那般的言辞,责难她一介女子。
莫非圣贤书还能将人读糊涂了?“易鹤安你如何看?”
林老爹的一声发问提到易鹤安,殷呖呖瞬间屏住呼吸,手心冒汗,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草民也正是为同窗平冤。”
“你不怕影响仕途?”
“曹兄仕途,亦是仕途。”
清越的嗓音风轻云淡,殷呖呖心间蓦然一松,有点怔怔地,这就是她认识十几年的易鹤安。
唇角无意识地慢慢上翘,落入一旁的赵笑笑眼里,他稍愣,再看向公堂之上的易鹤安,蓦地,也是一笑,略含酸意。
为她曹氏所冤,林老爹将告示镇民,且由他担保曹切可不受流言影响赴乡试。
至于易鹤安,自然是无罪的。
殷呖呖他们在林老爹宣布结案前,猫着腰偷偷溜出了公堂,狠狠喘了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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