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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句自嘲,而是一句讽刺。
前世陈远跟在崔云枫身边二十多年,崔云枫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不少,可陈远一次都没跟她提过,反倒是陈望……
算了,各人有各命,不提也罢。
主屋那边,昏睡了几天几夜的刘迹伸了伸懒腰,好久没睡一整觉了,正满足时,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往床铺间快走两步,这一伸脖子……
脖子处就凉飕飕的,扑通一声就跌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完了,一切都完了。
“刘大夫,平哥儿怎么样啦?疹子退了吗?”
许婉宁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看来这几天她休养得不错,心情也很好。
刘迹头就磕到了地上,“少夫人,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就是睡,睡了一觉,小公子他,他……”
许婉宁快走两步,探头看了看,接着就是咆哮,“平哥儿的脸怎么了?这是天花起疹子的疤痕?”
刘迹头磕在地面上,声音颤抖,“是……”
“你不是跟我保证,全心全意照顾孩子的嘛?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许婉宁一脚踢在刘迹肩头,目眦欲裂:“现在怎么办?”
刘迹匍匐在地上,忍着肩头的疼痛,身子颤抖得跟筛糠一样:“再好的祛疤药,也只能淡化一点点。”
这天花起的疹子,抠破了皮那就是损伤了根本,刘迹还是给了点希望的,其实,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许婉宁身子抖了抖,抖落了一地的开心。
“刘迹,你身上有人命官司,无人敢用你。
可我看中了你的医术,也看中你替人顶缸的义气。
每月十两月利请你,衣食住行我也通通给你置办最好的,只想着你医术精湛,定然能保我府中上下无忧,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许婉宁抱着崔庆平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刘迹吓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太累了,就想闭眼休息,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睡醒,就犯下了这无法弥补的大错。
他到底是睡了多久啊!
听说孙子病已经好了,杜氏连忙赶了过来,只是刚到,就听到许婉宁声嘶力竭的哭声,心猛地往下一沉。
不是说好了吗?
这破鞋哭什么哭!
“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脸。”
杜氏听到了崔庆平的哭声。
宝贝孙子这哭声可真是中气十足,肯定是病好全了。
杜氏立马冲进了屋子里,就看到刘迹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平哥儿,怎么哭了,我的乖乖,到祖母怀里来。
你病了,祖母可心疼死了。”
许婉宁抱着崔庆平,死死地压制着这暴戾的孩子。
崔庆平还在她怀里挣扎,“呜呜,放开,放开……”
杜氏呵斥道:“阿宁,你干嘛这么用力,等会把平哥儿弄伤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许婉宁手一松,崔庆平就跟支炮弹射了出去,将杜氏撞了个人仰马翻。
杜氏搂着腰唉哟唉哟叫,“平哥儿这是怎么了?”
许婉宁绞着帕子,哭得肝肠寸断,“母亲,平哥儿的脸……”
杜氏终于看到了崔庆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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