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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导翻出他的手机,挨个手指试着解锁,终于打开了通讯录,“还是找个人接他吧。”
宣奕勉强撑起眼皮,眼前却一片模糊,仿佛笼罩了一层薄雾。
“喂,请问是宣奕的哥哥吗?”
宣奕:哥哥?他哪来的哥哥。
“他喝醉了,能不能过来接他一下,地址就在……”
一直到电话挂断,宣奕都听不出来电话那头是谁,二十分钟后,他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人影,失去超常的听力和视力后,他只能依托嗅觉辨认。
好熟悉的味道,这个人……是郁溪?他给郁溪的备注竟然是哥哥?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出租车后座,宣奕靠在他的肩膀,看似醉的不省人事,郁溪撩开他的头发,温凉的手触碰他的额头,轻叹了一口气。
“喂,是我。”
宣奕听见他在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吵到他一样。
“再推迟一天吧。”
郁溪垂眸,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所有损失我担着。”
宣奕听不见手机里的声音,但他能大致推测一二,不出意外明天的录制应该又取消了。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操作,如果仅仅出于愧疚,那郁溪还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出租车停稳后,宣奕感觉腰上多了一双手,郁溪半拖半抱带他下了车,两个人站在风里摇摇欲坠。
“我,能走。”
宣奕甩了甩脑袋,试图找回身体的控制,可刚迈出一步,他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头向前栽去。
郁溪早有预料,绕过去用身体挡了一下,宣奕的鼻子正好磕在他肩头,疼得直冒眼泪。
“乖一点。”
郁溪揉了揉他的头发,嘴角露出一点难得的笑意。
宣奕敏锐地察觉到,面对毫无自理能力的他,郁溪竟然有些愉悦,于是他不再挣扎着想要自己走,反而伏在郁溪肩头。
发丝擦过颈侧带来一丝痒意,郁溪偏头,抿了一下嘴唇,可惜宣奕看不见他的神色,错过了郁溪眸中那抹浓重的哀伤。
没人能懂他此刻的心情,曾经亲手推开的人,短暂的失而复得,喜悦刚在心底萌芽,下一刻就直接被扼杀在痛苦和惶恐之中。
“如果……”
郁溪深吸了一口气,嗓音轻地快要散了,“如果我把你失去的那些都还给你,你会原谅我吗?”
宣奕抬起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依旧一片模糊,他喉结微动,张开嘴只发出一声气音,“我……”
郁溪一怔,瞳孔微微颤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宣奕咬了下舌尖,眼中恢复几分清明,他抬手按在胸口,不甚流利地说道:“我,站在你面前的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你说什么?”
郁溪神情恍惚地攥着他的胳膊,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再说一遍。”
宣奕倒是不介意再说一次,可实在攒不出力气,最后只能屈服于本能沉沉睡了过去。
这句话给了郁溪莫大的冲击,他起初是完全不信的,可心中残存的侥幸让理智开始动摇,整个晚上,宣奕的那句话不断在他脑海里重现。
“从来没有恨过。”
郁溪用手腕遮住眼睛,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多希望这句话是真的。
可现如今的一切太像精心布置的陷阱,美得像是一场梦,而他心甘情愿沉溺于此,如果宣奕想用自己的方式拿回失去的名誉、地位、尊严……那他愿意配合演完这出戏。
第二天中午,宣奕宿醉醒来,顶着凌乱的头发光脚走到厨房,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眼却发现郁溪竟然坐在客厅,他微微蹙眉,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眸中惊讶之色更重。
“你怎么没去上班?”
宣奕拿着水杯走到沙发旁坐下,环视一圈也没找到笔记本电脑、文件资料之类的东西,不是居家办公,看来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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