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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纾用帕子擦手,居高临下,语气冷寒,“脑子涮干净再起来。”
活爹,冻死我了!
徐篱山心中狂怒,费劲力气游到围栏边,探手抓住,湿漉漉的半截身子从水中出来,水花四溅。
他倚靠围栏,吹掉鼻尖水珠,又露出那副虚伪乖顺的嘴脸,只是语气还“疯”
着,是挑衅,是哄慰,“草民只是想告诉您。
只要您凡心不动,草民就寻不到您的破绽,出不了这口怨气,永远是您袍下微尘。”
许是这笑话太新鲜,京纾难得好奇,“否则?”
徐篱山眼尾轻扬,捧出一道缱绻酥骨的目光,“那我自然就是纾郎的怀中情郎,身下鸳鸯,夜夜叫给纾郎听……喂。”
他倏地笑起来,笑得开怀,笑得天真,“您耳朵红什么?”
京纾没说话,抬脚踹向围栏,把这厚颜无耻的登徒子震下湖中,砸得水花四溅。
往事夜色深寒,汍澜院歇了大片的烛火,只剩寝屋昏黄一片。
徐篱山裹被坐在床上,怀里捧着汤婆子,时不时打个哆嗦。
柳垂将热汤端到他面前,“好好的,发什么疯?”
徐篱山将双手从缝隙中伸出来,颤颤巍巍地握着碗,一边打摆子一边喝。
热汤下肚,他呼出一口浊气,缓了缓才说:“人不都是突然疯的,谁发疯还提前预警啊?”
“是,你疯够了。”
柳垂说,“也冻爽了。”
徐篱山把热汤咕噜下肚,递过碗,说:“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嘴上逞强。
肃王真要你死,你还风流得起来?”
柳垂接过碗,放回屏风外的圆桌上。
“那自然是要怕的,不过……”
徐篱山眯了眯眼,乐得不行,“没想到京纾走的是纯情路线啊,一撩还红耳朵了。”
“奉劝你别浪到肃王头上。”
柳垂好心相劝,“哪怕他待你的确有几分仁慈。”
这话徐篱山听不得,立马哆嗦给柳垂看。
柳垂几不可察地笑了笑,随后说:“肃王何等尊贵,又生得那副皮囊,为何至今都不娶妻纳妾,甚至连个贴身侍女也没有?”
“因为他不近女色。”
徐篱山想起今日亭中问答,补充道,“也不好男风。”
柳垂说:“肃王这样的身份,哪怕不近美色,也早该有一门婚事。”
“因他不欲娶妻。”
徐篱山说,“他是陛下唯一在世的弟弟,又深受重用,脾气也不好,不管是为着君臣之谊还是兄弟之情,陛下都不好强迫他娶妻。
何况,他这门亲事可不好挑。”
肃王妃既要有家世门楣,又要有贤名美名,母家权势却不能太过,综合来看,选个家世显赫却无实权的高门嫡女最合适。
“肃王十八岁那年,太后想把自己刚及笄的侄孙女许给肃王,肃王当场拒绝,态度坚决冷漠,把姑娘气得一路哭跑出宫,闹得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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