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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枕头丢在一边,不顾钟弥手臂阻挡,也要把钟弥的脸从枕头里剥出来亲一亲,说她怎么这么可爱。
钟弥又羞又恼,没好脸对他:“快走啊!
看到你就烦啊!”
他连被子带人卷起来,搂抱在怀,装得有模有样:“还没走就已经烦我了?那我更不能放你回州市了?”
钟弥动弹不得,只好改口,说看到他不烦,可喜欢看到他了,好话说尽,还要附赠香吻一枚。
他今天有重要会议,衣着正式,难得往衬衫领口系一条灰蓝的缎面领带,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来床边,问闭眼酝酿睡意的钟弥。
“要不要说水是我洒的?”
钟弥一下睁眼,又要抬手打他,被他攥住手,吻了吻,听他一本正经说,“不是怕你脸皮薄么?”
钟弥侧躺着看他亲自己的手,声音表情都恶狠狠的。
“你放心好了,我再这么跟你待在一起,我以后脸皮薄的日子也不多了!”
沈弗峥翘着唇角,把她手放回被面上,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钟弥闭着眼,闻到他下颌位置松木琥珀的须后水气息,有种清冷的淡香。
“你回家要带的东西,我叫人准备好了,已经放到车上,要是真累,就多睡一会儿,晚一点回也没关系。”
钟弥终于能正正经经跟他说句话:“你怎么不自己之后带过去?”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心意不一样。”
钟弥如实告诉他:“我以前没这样的心意,会不会很奇怪?”
她回家就是回家,虽然平时回去也会给家里人带点礼物,但不会这样大包小裹礼盒提着,如此隆重。
“不奇怪。”
以前没有,是因为没有他,现在有,也是因为他,外公妈妈那样的长辈不像她是个没睡醒的小傻瓜,自然知道这隆重是谁的心意。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但是彼此心知肚明,心意都是谁的。
钟弥慢一拍才绕过了弯儿,立马在心里想他家里不让他继续进修哲学也不无道理,老天赏饭的生意人,他不从商谁从商。
“知道了,你去上班吧。”
之后钟弥一觉睡饱,洗漱完毕,简单吃了一点饭,上了回州市的车,在路上才想起来那只小鹦鹉,驯鸟师打电话来说可以带回去养了,这阵子尽量放在稍安静的地方,避免一些重复的杂音环境。
钟弥打电话给沈弗峥,提醒他接小鹦鹉回来,她太好奇沈弗峥教这鹦鹉说了什么话。
偏偏沈弗峥在电话里不告诉她,说见了面自然会听到。
胡葭荔的婚礼结束后,钟弥不参加今年九月初舞团的外地演出,故而有个长假,想多在州市待几天。
沈弗峥像在拿鹦鹉诱惑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听。
钟弥便换了思路,哄他提前过来:“你都不想我吗?你就不能带着鹦鹉来州市看看我吗?”
他便来了。
在一个暴雨转晴的夏末傍晚,出现在馥华堂戏散场的大厅,如初见一样,于梁枋的清式彩画底下,看见钟弥那张脸庞。
那时,她眼勾浓妆,面无表情,似丹青里的画中人,而今,伏在栏杆上一见到他便露出一个弯弯甜笑,美得像从画中走来。
他手上提着紫竹笼,小鹦鹉忽的兴高采烈叫着——弥弥发财,弥弥开心。
闻音,钟弥惊喜万分,从一侧楼梯上蹁跹踏来,远远问着,像不确定:“它在说什么?是我开心吗?”
沈弗峥点头,话是他托驯鸟师教的,鹦鹉能学的话有限,人来教鹦鹉说话,也大多是些吉利的憧憬祝愿。
他当时就想到弥弥开心。
“没有比你开心更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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