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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袖口一动,掌心像是覆着一个瓷瓶似的物什。
我眼尖看到了,心下转念道不好,莫非她是想不开,要以死谢罪。
我飞快地出手,扣住她的手腕,低声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有人追击!”
就在这时,听得守护在四周的侍从高喝一声,直如山呼雷动,我与扶乩已是蓦地惊动。
放眼看去,前来追击我们的人俱是兵服甲胄,夜色下粗粗一看就有百余人,挟势汹汹。
随行的侍从都是大内好手,以寡敌众的情势之下,还是临阵不乱,立即动作敏捷地围成一个圈,将我层层保护在中间。
脚下的土地仿佛在幅度细微的震颤,我座下的马亦是受惊,马蹄不安份地踢动着,我极力地勒紧缰绳,令它镇定下来。
侍卫中的头领冷静地分析现在情势,恭声道;“回禀太后,这些人好像早已知道我们的行踪特意来此截杀。”
“怎么这样?”
我表面是冷静,心底却划过一丝忧虑。
我此行极其机密,且所选定的路线亦是偏僻安全,甚少有人得知,怎会泄露出去,平白无故地冒出这么多半途截杀之人。
况且这里尚在景江一带的范围以内,高奕析和林桁止屯重兵于此,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杀机。
侍卫首领低沉的声音传来,“太后,那些人似乎是从北边来的。”
此言一出,周围之人皆是哗然,口舌嘈嘈地争囔起来,又刻意压低着,“我的天,北边,岂不是韶王殿下那里的人?”
“难不成韶王殿下,他不想让太后回去。”
底下议论之声无不透着惊恐,然而,我挺直着背脊坐在马上,宽大的风帽下松垮垮地遮着半边脸,清铅素靥,恍若不食人间烟火,同时,也平静得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动容,仿佛我置身事外,眼前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闭嘴!”
扶乩却是又急又怒,用甚少有的严厉口气呵斥道:“绝对不会是韶王!
他怎么可能对琅嬛……”
话说到后面,她脸颊通红,不知是气息太急,一时缓不过来,还是激愤至极,那句话卡到一半就说不下去。
双方兵刃砍斫时,发出的刺耳鸣声四处响起。
我拼命勒住马,不让马受惊乱跑。
我们人手太少,而对方正猛烈地一轮轮攻来,这样拖下去,势必是寡不敌众。
然后退路亦被包抄,如此一来,我真的是进退两难。
近乎在陷入绝境之时,忽然间,看到一骑如流星般冲进乱了阵中,其胯下之马极为神骏,御马之人亦是威风凛凛,刀剑不入的锁子锆,长臂抢着一干长枪,铁盔上一顶红缨随着悼勇的动作,烈烈舞动,来敌的攻势霎时就被生生遏制住。
施压当场之后,紧随他而来的士卒加入战团,局面在片刻之间扭转。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的人,稳住情势后,他即刻调转马头,朝我疾奔而来,沉重的铁盔下,露出一场英健的脸,掩饰不住地满是喜悦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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