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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烟又看向一众婢女:“听到了?”
“是……听、听到了,娘娘。”
那群婢女哆嗦着肩膀,不敢不回。
这一晚,苏挽烟不仅吃了顿丰盛的晚饭,还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
当她洗完澡回到主房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余南卿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模样是睡着了。
苏挽烟见状,轻着脚步进了耳房,耳房放了张贵妃榻,婢女还在上面铺了软垫。
苏挽烟躺了上去,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眼睛一闭,没多久就睡着。
苏挽烟是睡着了,此刻的余南卿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耳边就像响起了苏挽烟没完没了的吵闹声。
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她都会挂在嘴边叽叽喳喳的说很久。
想起她那天说的,即便是死,也要风风光光的下葬。
他还从未见过敢对他这么粗鲁的女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苏挽烟的话就像是一股清泉,浇灌着他已经干涸了许久的内心,让他起了奢念。
联想之间,他缓缓伸手,摩擦着床的边沿,这几天她一直是趴在床沿边上睡,现在睁眼见没到人,心里竟像被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
今夜一过,顺利的话,苏挽烟便会在明日一早离开京城……余南卿拳头忍不住攥紧,一股酸涩从心口涌上咽喉,让他控制不住的咽了咽。
心口的思绪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他眸子低垂,长长有睫毛将眼里的情绪覆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一个油尽灯枯之人,有什么资格妄想?罢了,罢了。
苏挽烟一夜好眠。
当她伸着懒腰悠悠转醒的时候,晨阳才刚刚从天边露头。
外面的婢女听到动静,开口询问:“娘娘可是醒了?奴婢打好了梳洗的热水,娘娘现在可要洗漱?”
瞧瞧,不愧是元和帝派来的人,生怕她跑了似的。
苏挽烟没回话,先去主房看了一眼余南卿,发现他还在睡,这才轻悄悄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外,两名婢女端着洗漱盆毕恭毕敬的等着。
苏挽烟别了一眼,指了指堂中的桌子:“放这吧。”
“是。”
刚把洗漱的盆放下,苏挽烟就上前捧了把热水敷在脸上,另一名婢女递过刷牙的工具:“娘娘。”
苏挽烟依旧吩咐:“放着,你们出去,好了我叫你们。”
面对外人,她还是有点包袱的。
两名婢女相视了一眼,这才恭首:“是。”
苏挽烟慢慢洗漱着,实则思绪已经飘远。
昨天余南卿说去找匠铺的事要保密,现在有这两个丫鬟贴身跟着,她一会儿要怎么脱身?她对京城都不熟,京城西市是哪?更别说什么龚林街,龚林街就算了,还小巷,万一那里有很多条小巷怎么办?而且说不定京城不止一家叫’铁王章‘的铁匠铺。
辰时到巳时,也就是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的时间。
苏挽烟漱了口,洗了脸,最后才叫她们进来把水端走。
只不过是一个婢女负责端走,另一个婢女就站在正堂,没有退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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