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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不吭声了。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怀孕,夫妻二人都比第一回要从容镇定。
太后在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去世,老人家寿终正寝,临走前拉着燕翎和宁晏的手,“我能看着你们生儿育女,看着百肆同兴,大晋国力蒸蒸日上,已是了无遗憾,你们不必难过,瞧着你们这样好,我也可以给明阳交待了”
最后又将所有人的手挥开,朝衡哥儿招手,衡哥儿被推到最前,膝盖一软跪在塌前,双目茫然望着太后,年少的孩儿压根不知面前这一幕意味着什么,只乖巧地把手递出去,太后望着他略有出神,衡哥儿满月后被抱入皇宫给太后瞧过,最先他极像燕翎,慢慢长大到三岁,更贴着宁晏在长,到近半年,太后越来越在他身上看到明阳长公主的影子。
活泼,肆意,□□豁达。
太后艰难地从枕巾后摸索,辛姑姑在一旁瞧着知道她要拿最珍爱的那个木匣,含着泪替她把木匣抽出,里面是一道书轴。
太后示意衡哥儿拿着书轴,“这是你祖母最珍爱之物,太奶奶一直视若珍宝,如今太奶奶把它给你,你帮太奶奶守着好吗?”
坐在一旁的皇帝看到那熟悉的书轴,不禁悲从中来,泪沾满襟。
衡哥儿好奇,将书轴抽出,徐徐展开,“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行字逼目而来,字迹奇骏雄伟,有万钧之势。
“这是什么意思?”
衡哥儿扭头问燕翎,燕翎眼眶深红,目露迷茫,倒是皇帝哽咽着解释道,“此为你祖母最得意之手书,也是你祖母平生之向往衡哥儿,你别辜负太奶奶的期许。”
衡哥儿隐隐约约有几分明白。
这一年的除夕夜,宁晏顺顺利利诞下一个女儿,初一清晨醒来,看着襁褓里眉睫深长,睡得安安稳稳的小宝贝,心都快化了,衡哥儿趴在一旁冷眼旁观,手掌托着下巴问,“娘,我是亲生的吗?”
宁晏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嗔了他一眼,“你当然是亲生的。”
接连三日,宁晏对女儿爱不释手,女儿一头浓密的头发,长长的眼睫,粉嫩嫩的脸颊,跟年画里的孩童一般漂亮,她每日都不知要亲多少回。
只是月子结束后,她发现女儿过于安静,几乎不哭不闹,宁晏有些担心,要去请太医,燕翎在一旁劝道,“当初衡哥儿多闹腾,你百般嫌弃,如今女儿乖巧,你应该高兴才是。”
不过燕翎拗不过宁晏,最终还是请了太医来,好在并未查出病状,宁晏又让燕翎给女儿取个名字。
燕翎想了想道,“叫少谦吧。”
衡哥儿过于耀眼,他希望女儿谦逊低调一些。
宁晏皱了皱眉,“一点都不像姑娘。”
燕翎撩眼看她,“你的名字也不像姑娘”
宁晏无语,“那小名便叫依依。”
她希望女儿长长久久依偎在她身旁。
燕翎没有反驳。
依依一路平平安安长到周岁,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除夕前一日,燕家给她办周岁宴,太子妃与太孙一道莅临观礼,彼时太子妃没了与燕家结亲的意思,太孙已有十岁,小依依只有一岁,年龄差距过大,太孙等不起,即便太孙等得起,朝臣也等不起。
太子妃歇了心思,百官却是蠢蠢欲动,家里有适龄孩子的,都有意无意把信物扔到抓周毯子上,燕翎瞧见这一幕,朝儿子使了个眼色,衡哥儿当即将那些信物全都给揣兜里,“都给我了。”
众人:“”
宁晏笑,将小依依放在抓周毯上,小家伙坐在那里,目光冷淡扫视一周,宽长的薄毯上铺满了琳琅满目的玩具,不是粉的,就是红的,耀得依依眼疼,她闭了闭眼,杵在那儿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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