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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轻快地点着头,问常庭岳:“不知常将军对双阳所言有何看法?”
常庭岳笑道:“双学士所言极是。
不过还有一点,双学士倒漏了。
北魏国内尚不齐心,两国合力起初兴许有些同心对敌的劲头,战事一长,互相猜忌是难免的。
王爷不要忘了,北魏与我们南淮过去也是拉扯不断的。
所以最近这几十年相对和睦,皆因西梁中兴罢了。
一旦两国合力迫使西梁节节败退,二国难免为战利争执,对战策略也难免生出矛盾来。
西梁未灭而北魏、南淮自乱,三邦交战,还不知哪方大胜,哪方吃亏哩。
由此可见,那西梁皇室,真真是不简单哟。”
睿亲王道:“那么依诸位的意思,皇上有意出兵,我还真该推上一把咯?”
,!
李幼桓道:“只要王爷首肯,我即刻请奏皇上,出兵西梁。”
“我倒觉得,王爷的顾虑,自然有王爷的道理。”
杨沐白道,“王爷顾虑的是,万一朱弼文是皇上的人,整件事都是皇上设的局。
那朱弼文既无主战之意,皇上也无出兵之心。
从头到尾皇上不过虚晃一招,借此机会清辨忠奸罢了。
不知学生猜得对或不对?”
睿亲王撇嘴一笑,双阳与李幼桓面面相觑。
常庭钧看看哥哥,对杨沐白道:“我这位义父行事稳重,杨先生此言也未必没有道理。”
李幼桓道:“王爷多虑了。
就算朱弼文是皇上的人,怂恿皇上出兵,却是西梁国师的主意。
我想,大不了是皇上与那西梁太后有什么交易,绝不至于只为了试探王爷便作这出戏。
况且朱弼文当真背叛了王爷,皇上又何须来试探王爷呢?”
“那么我这皇兄一早便看出来我想趁乱夺他皇位了。”
睿亲王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咽下一口葡萄,又问李幼桓,“丞相,你说朱弼文私通西梁国师,既然通信内容并无斩获,你又如何肯定,是那西梁国师叫他上柬皇兄,攻打西梁的?”
李幼桓道:“除了一名贴身护卫,我还在朱弼文身旁安插了一个侍妾。
那侍妾在他枕边旁敲侧击,探出的秘密也不少了。
这件事王爷大可放心,没有确证,我是不会瞎猜的。”
顾乘风、苏荣二人窥到此刻,调元运气,相视一看,化作两道虹光,离开此殿。
二人再四下搜寻一番,掌中符箓并无异样,不到一个时辰便在花园上空汇合,朝王府东面飞去。
出了王府,苏荣道:“这些凡人成日里勾心斗角,却不知宇宙万物皆归乎天命,实在可笑。”
顾乘风不以为然,反问:“那么你说,究竟什么是天命?”
“有道是: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笔者注:此句出自《道德经》)。
天命不可知、不可预,世人便以为命不在天,甚而恣意妄为,胆敢说什么我命由我,殊不知命数之大忌恰在一个敢字。”
苏荣抢先一步,落在王府门外不远处一棵马尾松上,继续说,“敢则争,争则多事,多事则不安不定,既然不安不定,又谈什么我命由我呢?凡人你争我夺,恰好因为他们不知天命,看不透敢之不安,更不懂勇于不敢则活的智慧。
天下之难,莫过于争,天下之难,又莫过于不争。
怎么师兄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左仪领着柳浊清、付晚香飞到苏荣身旁,栖在一根横枝上,问道:“你又在说什么?连师兄也不明白?”
苏荣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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