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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她大喊着坐起,眼里盛满了惊恐,冷汗浸透了衣衫,气息不稳地喘着。
“圣上!”
梅月闻声过来,见她面色苍白,忙拿锦帕给她擦拭冷汗,忧心忡忡地问,“圣上怎么了?”
“梅、梅月……”
她声音都不利索了,空洞的双眼还没恢复常态,攀着梅月的手,捕捉到一丝体温,才从梦魇中回到现实,“我、我做噩梦了,好可怕,好可怕。”
“别怕别怕,奴在这儿陪着圣上,只是一个梦罢了。”
梅月捋了捋她汗湿的发,“圣上出了一身汗,可要去沐浴?”
“不、不去,”
她还沉在梦中的魑魅魍魉中出不来,害怕地揪着梅月的衣衫,摇摇头,“怕、怕水。
梦里,好多好多血,好可怕。
我叫父皇,父皇不理我,丢下我走了。”
血?莫非是梦到了去年梅月娥眉一蹙,忧愁写满脸上,今夜的刺杀,王爷为免她受到惊吓,特意让人易容顶替,并给她下了迷药,哪知这迷药大抵有些副作用,让她生了梦魇,掘出藏在深渊的可怕记忆。
梅月安慰道:“先皇只是登仙去了,并未丢下圣上,只要圣上乖乖听话,先皇会归来看您的。”
浮于表面的安慰,苍白而无力,根本无法触动内心。
她眼里蒙上一层灰色,几粒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撑不住地垂落:“骗人,我很听话,很乖,但是父皇都没回来看过我……”
梅月满腹经纶,此刻也没了用武之地,安慰的话重重复复,意难达她心里:“先皇定会归来的,圣上你要相信,他绝不会抛弃您。”
“梅月,呜……”
她扑到梅月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我好怕,好怕。
那天到处都是血……然后坏豆腐出现了……他赶走了大坏蛋,可是小十弟变成木头,不会动了……”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每一句都向一把利刃,狠狠地戳在梅月心口,疼得她喉头发紧,两眼酸涩。
“圣上,”
梅月紧紧拥住无助的她,尽自己所能给她一丝安慰,找了个话题岔开道,“坏豆腐是谁?”
“就是就是……”
她脸蛋染上一层红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是那个大坏蛋……咦,他去哪了?”
“圣上是指王爷?”
梅月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忍俊不禁,“您要找王爷呀,可他今晚有点儿事,怕是来不了,奴陪着您可好?”
她不满意地甩甩头,夸张地比划道:“我想见见他,那一天,他好神武,把坏蛋都赶跑了。”
原来是因为害怕想找个安慰,梅月有些无奈,还当她是想找君泠崖说些什么灌着蜜糖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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