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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颇有些无奈,执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萧寒瑜的碗里,“食不言寝不语,殿下,请。”
萧寒瑜看徐闻如此体贴又殷勤的模样,还是觉得他有企图,故而犹豫许久,才夹起那块鱼肉吃了起来。
一整个半信半疑的状态。
等到萧寒瑜吃完,徐闻将净手的帕子递给他,状似不经意的闲聊,“我刚才在外边看到了好多流民,你最近可有处理与流民相关的事宜?”
萧寒瑜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有啊,怎么了?”
“就随意问问,那你们打算如何安置这些流民?”
徐闻的表情看不出来任何意思,就好似真的只是随口提及一般。
但萧寒瑜哪能不了解徐闻这个人,连考试都不想考,看着温和友善,实则最嫌麻烦,还会随口问那些和他关系不大的流民?
萧寒瑜:“按照以往惯例,大概就是在城门口附近搭几个大棚,将那些流民给管控住,开仓放粮,而不是到处在街上乱走,影响京城百姓的生活。”
“然后呢?”
论及那些每年因为灾荒而逃来京城的难民,萧寒瑜显然已经不将这些小人物放在眼里了,态度很明显就是淡漠得如同一座冰山,他也是真切疑惑不解,徐闻的问话。
有暂时庇护之所,开仓放粮,这足以是朝堂仍旧关注到那一群体的表现了。
“既是搭棚,那你们可曾想过是否能尽数容下体量庞大的流民?再说开仓放粮,发多少怎么发,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救命之粮,而不是被一些小人贪了多份?”
“更何况,殿下,难道你们没有考虑过,年年闹饥荒,是何缘故?居然不曾派使臣去当地解决此问题么?就这么让每年都有这么多难民流离失所。”
徐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嘴一张,便如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地冒出一大堆话来。
“……你这么激动,是为何?”
萧寒瑜也是惊讶于徐闻如此的反常举动。
然而他却将徐闻问的一怔,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国公嚣张,自有太子压制
或者说,自己那突如其来强烈的情绪,夹杂着太多太多事情和经历了,让他无从谈起。
良久,徐闻才道:“殿下,你就当,穷人,更能体会到穷人的感受吧。”
“所以你是在告诉孤,孤有何不食肉糜之嫌,便无法真正的做一些帮助流民的大事,那你呢?既然同情他们,为何不入朝做官,有朝一日定能够做出一番庇护底层百姓的宏伟举措呢?”
萧寒瑜直视着徐闻,低垂的睫毛压着幽深的双眸,沉静似水,又隐含了些讽刺的意味。
他又补充道:“哥哥,你光说不做,我们半斤八两,就不必来质问孤了。”
社会上明明更需要帮助的群体,多为底层之人,但国家决策的制定者,掌控权力的人,却都是那些锦衣玉食长大、家世优渥、从不知饿肚子是何感受的上等人。
既叹世道不公,又何不自己努力闯上去,为自己和群体争权得利?
仿佛是被他的话刺中,徐闻的手猛然收紧,幽然淡冷的目光一瞬间和他对上,眼神之间似乎形成了无形的锋锐相争,然后,徐闻扯了下唇,“殿下,既已食用完毕,那徐某就先告退了。”
他骤然起身,向外走去。
萧寒瑜看着他的背影,喊了声没喊停人,眉头皱起,“怎么还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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