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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镜自顾义手中接过那只香囊,向来喜怒难辨的凤眸中泛起细微的痛色,鼻息间的清浅竹香清晰如斯。
良久,他捏紧了那只香囊,清冷的声音嘶哑:“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顾玄镜那一身外露的情绪太过沉痛,顾义被那冷重压抑得喘息不能:“王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顾义话未说完,便惊觉王爷身上沉痛的气息越发凝重。
他遂闭了口,不再往下说。
王爷到底是忘不了王妃,可人死不能复生,便是王妃真能如王爷所想般醒来,只怕可到底是忧心王爷更甚过其他,他微顿了须臾,继而便缓声道:“若今日真是王妃,想来王妃必定还在京城,属下即刻便多派些人手去寻。”
顾玄镜轻嗅那只竹纹香囊,凤眸中的痛色渐转为厚重的苍凉:“她若是回来了,定是不愿再见我的。”
当年她那般决绝地跃下静心湖,未曾对他留下只言片语。
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他离开长乐院前那句“顾玄镜,你莫要后悔!”
他缓缓阖上眼,阖上了那份追悔莫及的苍凉,十载了,他后悔了。
早在抱起她冰凉不已的身子那一刻便后悔了。
若真是他人之妻贤王府贤王一袭玄色滚金朝服未褪,面色沉郁地端坐在正座之上,压得整个暖阁的氛围都沉郁下来,随侍在侧的贤王妃程氏也颇为识趣地不叨扰贤王,只默默地为他沏茶。
不多时便见一身形欣长的灰衣男子迈步而入,男子面容普通,可周身的气度却是比之贤王更甚,凌厉冷漠。
不待灰衣男子见礼,贤王便虚虚托起了他,低声道:“先生不必多礼。”
思及唤他来的目的,又斟酌着道,“先生今日所为,恕本王愚钝,还望先生解惑。”
灰衣男子姓慕,不仅是贤王西席,更是贤王心腹幕僚,为贤王进献了无数良计明谋,多年来颇受贤王重视。
今日他却是突然向他要了三十死士。
心腹幕僚跟在贤王身边数年,从未开口要过任何嘉奖,今日仅是要三十死士,他断无不给之理。
哪晓得给了死士,才知道慕先生竟是带了那三十死士去射杀镇南王世子的贴身婢女。
镇南王是今上也要礼让三分的顾氏家主,镇南王世子又是镇南王与其元配嫡妃唯一的嫡子。
便是拉不拢顾氏,可又如何能得罪?得罪了四大世家的顾氏,岂非与那至尊之位无缘?若非今日出手的是一向办事稳妥又颇得贤王敬重的慕先生,只怕现如今面临慕先生的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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