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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雪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回朝暮阁的,只记得甘棠把头埋在手臂间,颤抖着的场景。
因为就在她察觉出忘忧草气味的时候,一柄暗箭射穿了余掌门的喉咙。
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她又做了噩梦。
梦里,自己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那天娘亲逝世,满城飞絮,千里飘雪。
她独自扛着娘亲的尸体,走了三天三夜,将娘亲葬在了城郊的小山坡上。
夜里很冷,她独自走在街头,心中说不上的难受席卷而来。
今夜之后,她便没有娘亲了。
小寄雪哭着喊着娘亲的名字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来为她拭干眼泪了。
寄雪是哭着醒来的。
自从娘亲去世以后,她再没有在人前流露出哭的表情了,上一次哭,还是师尊去世的时候。
等等,寄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娘亲在自己几个月大的时候便去世了,这不过是一个梦魇罢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寄雪说不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花辞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
寄雪这是,哭了么?花辞对屋外的侍女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离开了朝暮阁。
寄雪一定不想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打扰?第二日清晨,寄雪是被迟暮和念归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她随手披上一件墨绿色的袍子,一番洗漱,推开门。
门外春色满园。
“发生了何事?”
寄雪说。
“今日我和迟暮听说你状态不太好,就来看看,刚刚走到院子里,发现一只受伤的鹰,它带着这张纸条。”
念归把一张纸条递给她。
寄雪展开纸条,纸条上写的大概是修远门的近况,稍重要的也不过是昭和长老已经登上了掌门之位罢了。
“师姐,你没事吧?”
墨绿色的袍子衬得寄雪有些形销骨立,迟暮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
你们可有去看望甘棠?余掌门去世,最难过的莫过于他了。”
寄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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