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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奎大惊失色,半边身子都麻了。
燕灼华只是做做样子,虽然扶住了他的胳膊,却只用两根手指贴着,宁愿将手掌都悬在半空中,“我不过同你开开玩笑——钟翰林莫要惊慌……”
语带笑意,仿佛方才的冷语诘问都只是她这个公主殿下的小小恶作剧。
钟离奎才从冰窟里爬上来,就遇上这么一派春光明媚,真是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一脚深一脚浅的,竟被燕灼华扶出七八步,这才幡然惊醒,擦着额头的汗落荒而逃了。
春寒料峭,钟离奎顶着一头冷汗一路急行回家,当夜惊梦不止,次日便高烧风寒,若不是年富力强体魄旺,只怕就一病归西英年早逝了。
这是后话,且不提它。
却说凤凰池畔,瀛洲亭下,燕灼华与宋元澈相对而立,一个杏眼圆睁,一个却是从容含笑;又俱都生的好容貌,不知道的看了,还当是一对璧人闹了别扭。
宋元澈望一眼天色,“长公主殿下赎罪,继之少陪了。”
燕灼华见他便要转身,心头怒极,冷笑道:“怎得?怕再留下,我让人推你入水不成?”
她这是影射前几日自己落水之事。
宋元澈微微一怔,却是面色如常道:“若公主真有此意,不如过几日去长明山的青河畔,那里水流湍急,正是抛尸弃野的好地方。”
他望着气得面色绯红说不出话来的燕灼华,忽然轻轻笑出声来,只觉她方才忍着恼怒也不让他在钟离奎面前做了好人的行径,颇有几分可爱,便笑道:“继之亦是玩笑话。
长明山下碧草如茵,正是踏春好去处。
殿下可愿给继之这个荣幸?”
这个“继之亦是玩笑话”
很明显是在调侃燕灼华方才扶着钟离奎说是“玩笑”
的事情。
燕灼华本已面色绯红,闻言竟然更红了一层,连耳根都红透了,却是又羞又怒,眼见宋元澈放出邀请不等回复便已经施施然走出两丈开外。
新仇旧恨叠在一处,她心头怒极,热血冲头,三步并作两步冲入瀛洲亭,抓起石桌上放着的弓·箭,拉弓搭箭,在侍女的掩口惊呼声中,只见那红色羽箭去如流星,直奔宋元澈后心而去!
☆、师生
宋元澈不通武艺,乍然听到这尖锐的利器破空而来之声,只来得及稍侧身子躲避。
那红羽箭便正中宋元澈右肩头,撞得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而后“啪”
的一声,那红羽箭竟跌落在地——原来这箭竟已经去了箭头。
宋元澈回过神来,忍着右肩剧痛,看似镇定自若得从地上捡起那枚红羽箭,还能微微笑着道:“多谢长公主殿下赐箭。”
言罢,宽袖轻轻一摆掩住那箭,仍是施施然走出了翰林院,好似根本没受伤。
丹珠儿却是在燕灼华射出这一箭时便惊呼出声,周围的侍从也多白了面色。
待见到宋元澈无碍,想起那箭早已去了箭头,众人都放下心来,丹珠儿拍着胸膛笑叹道:“吓死奴婢了!
万幸殿下方才练习射箭之时,这箭已经去了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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