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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水珠将她的衣袖打湿,而她几乎要被这热气给蒸熟,才咬着殷红的唇双腿发软,轻颤着喊了声:“凌越。”
许久后,一声轻笑传来,紧握着她的手掌缓慢地松开,“长长记性,莫要对谁都没防备。”
沈婳委屈地努了努嘴,哪有人这般给教训的,她还以为,还以为他真要做些什么呢,如此想着小声地抱怨了句:“因为是你啊,又不是旁人。”
凌越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衣物,取下一旁的布巾,抬手擦着身上往下淌的水珠,闻言目光黯了黯,在她提着裙摆踮着脚慌张地往外走时,轻叹了声。
傻姑娘,便是他,才更该防着。
沈婳被里头的热气熏得满脸通红,支着手掌轻轻地扇着风,等他穿戴好出来,脸上的热度都还未褪去。
其实凌越哪有这么多差事能办,成帝防他防得紧,恨不得连一兵一卒都不给他留,偏生没找着合理的机会收回他的兵权。
只是大长公主病情反复,他每日都要过府去瞧上一眼,方能放心,这几日瞧着姑母气色好转些了,他便懒得往京中赶。
出来就见小姑娘穿了身浅绿的裙衫,撑着下巴倚在椅背上,杏眼桃腮身段柔美,宛若一朵绽放的豆绿牡丹。
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小姑娘下意识地偏头看过来,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她的双眼蓦地亮起。
将他看得心底一片柔软。
凌越刚跑过马沐了浴,只穿着件中衣,外披着单薄的衣袍,朝着她大步走来,他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瞧得沈婳拧了拧眉,“你怎么头发也不绞啊?很容易会着寒或是头疼的。”
凌越却不甚在意,大刺刺地在窗边的榻上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懒懒地闭着眼,任由日光落在他的发梢。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讲究,在战场上分秒必争,脑袋都要掉了,谁还管你头发干没干。
可沈婳却看不过去,见他不以为然,发梢的水已顷刻将他的后背给打湿,知道说服不了他,便也懒得多费口舌,干脆地起身进了里屋,很快拿着块布巾绕到了他的身后。
她靠近时,凌越半抬了抬眼,撑着下巴的手指微微抽紧,待感觉到是她的气息,才重新闭上眼。
这是他头次肆无忌惮地将后背袒露给别人。
沈婳平日也常给自己绞头发,对此并不生疏,以为定是手到擒来,不想一捧着他的头发就感觉到了不同。
她轻轻地咦了声,她的头发又细又软,从小梳头的丫鬟婆子都夸她的头发柔软顺滑,握在手里像锦缎一般,而他的头发却又粗又硬,即便是湿的也有些扎手。
凌越自然没有错过她这一声轻叹,扬了扬唇角,淡声道:“别折腾了,小心累着手。”
沈婳却没觉得是折腾,反而有种奇妙又新鲜的感觉,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您的头发一根能抵我好几根呢。”
见她并不勉强,还有几分欢快,凌越便不再阻止,罢了,她喜欢怎么玩便怎么玩吧。
沈婳握着他的头发,自娱自乐地在指间缠绕着玩了好一会,才想起正事来。
她虽然是头次给别人绞发,却尤为认真,跪坐在他身后,先用布巾整个包着他的头发大致绞干表面的水珠,再将其分成一撮一撮细细地揉搓。
待到手都搓得酸软了,才满意地停下,“你摸摸,这会是不是干了。”
凌越睁开眼,便见她献宝般地将他的头发拨到了胸前,难得捧场地顺着她的手摸了下,中肯地道:“不错。”
她立即得意地笑弯了眼,他也没来由地跟着她笑,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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