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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安最后一句说话的声音很小,放在我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懈下来。
我知道,这大抵是邢安做出的最后一次的努力了。
拒绝的话,我和他从此以后便再无任何可能。
“正如你所说,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的现在,我仍旧是喜欢你的。”
垂头的邢安听见我的话抬起头来,眼睛里隐隐有光在闪。
“可是这六年对我来说太过痛苦,和你在一起时,心脏总是隐隐作痛。”
“即便知道了是姜远修在从中作梗,我仍旧忘不了分手那天,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而冷漠的表情。”
我看着邢安,正视他逐渐变得失落的面庞,将这六年压在心底的话全部说出了口。
“倘若在分手那天,你没有那样绝情,我或许也会告诉你,我当年所遭受的一切。”
“可惜这世上从不存在什么假设,也没有那么多美满的如果。”
“邢安。”
“我们就这样过去吧。”
我收回放在邢安掌心的手,推开副驾驶的门下了邢安的车。
折磨我的六年感情不断地撕扯着我的神经,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该过去了。
如果在当年,我足够勇敢,姜远修将不会有任何可乘之机。
喜欢于我无用,三十岁的我并不需要一份旷日持久、劳心伤神的感情,而是需要自我保护,远离一切未知伤害的勇气。
希望这一切觉悟来得不会太晚。
我将自己的车开出地下车库,即将驶出停车区时,忽然接到了周逸潮的电话。
于是我先将车停在了地上最靠近出口的停车位,滑下了接听键。
“喂?”
“桐哥你喝水的水杯忘在化妆台了。”
我偏转目光看向手边,的确没有杯子的踪影。
“知道了,我现在回去拿。”
我忽略口渴,于是打开车门折返回化妆间拿杯子,出门的时候旋开了杯盖,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粉末之类的。
我正向聚精会神往杯子里看,不远处停车场的方位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而后玻璃碎裂还有拖行撞击的声音便紧随其后进入耳朵。
我向着声源的地方望去,只见我的车被一辆蓝色的超跑重重地撞进花坛里,前面的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车身已经被撞变形了。
那辆撞了我车的蓝色超跑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拿着杯子愣在原地,蓝色超跑驾驶位的车门忽地被打开了。
姜远修额头流血,从车上走下来,嘴里咒骂着,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你真该死啊徐桐。”
姜远修红着眼,骂到一半突然开始笑起来,整个人几近癫狂。
我根本无法想象,如若刚才周逸潮没有给我打电话,此刻我将会是何命运。
或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被姜远修追尾狠狠地相撞,而后和这个已经失去了任何理智的疯子先后躺在急救室里,或许会被宣布抢救无效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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