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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青听完后,微微侧头,从身后竹叶上渗下来的天光,映入他幽深的眸子,似有阴翳,看向杜臻,问道“陈玄,听上去有点陌生?”
杜臻和陈子易交情不错,还真知道陈玄的底细,他用手摩挲着洞箫,幽冷的光泽仿佛在指尖流转,道,“陈玄刚刚从外面回来,别说你陌生,就是三大下院中很多人都对他也是陌生。”
“从外面回来?”
周闻名挑着眉,品着话语中的意思。
“嗯。”
杜臻淡淡地说了一句,眸光变得深沉,盯着远处坐在车辇上的陈玄,指尖下意识在洞箫上跳动,如有音符翩然,蝴蝶般振翼而起,来来回回,引动遐思。
他知道,陈玄回到陈家后就入下院,绝然有真传之志,绝不会唯唯诺诺,平平静静,只是真没有想到,居然如此刚烈,刚到下院的德修观就对太昊派下手。
这是上来就啃硬骨头,锋芒毕露啊!
“只是太昊派,”
杜臻面上神情不变,念头起伏,陈玄到底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居然敢直接堵门挑衅?要知道,即将召开的玄文法会东道主是羽玄山,溟沧派作为地主,得格外注重礼仪和规矩,要是稍一不小心,留下欺压外客的把柄,那可是好说不好听,会败坏溟沧派的名声的。
且说陈玄坐在车辇上,丝丝缕缕的青风在半垂下来的珠帘上徘徊,映出他萧杀的神情,他一只手在前虚握,纹丝不动。
“太昊派。”
陈玄剑眉一轩,蕴含杀机,此番是自己在下院的亮相,绝对得让人印象深刻才行。
“真明。”
陈玄想到这里,看了眼站在车辇前的真明,吩咐道,“去叫人!”
“喏。”
真明答应一声,上前一步,背脊一张,圆脸上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他大步向前,其他同来的陈家的仆役如双翼向两侧伸展,气势汹汹。
“呔!”
真明径直来到开满细小的云花的柴门前,吐气开声,声如洪钟,在四下激荡,引得回音,大声道,“太昊派的人出来!”
“出来!”
“出来!”
真明一开口,堵在香舍门口的陈家仆役们也纷纷呐喊,所有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如同一波又一波的音浪,撞击在香舍的门扉上,把上面细细密密的花色都引得摇摇摆摆,甚至有的扑簌簌下落。
陈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眸光中,隐有异色。
他看得清楚,香舍门扉上的花也好,叶也罢,不但繁茂,而且精致,甚至落着难以形容的灵光,这可不是本来就有,而是太昊派弟子入住后所用的手段。
太昊派在这方面的造诣,真的称得上独步东华洲,无人能够比拟的。
香舍里。
亭前一片翠竹,竿竿潇洒,叶叶晴绿,风一吹,枝叶随风而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如雪落地上,又如洞箫声声。
只听竹音,闻清香,就让人烦恼不起,灵台一片清明。
三五个人坐在一起,所坐的是竹椅竹凳,身前的是竹桌竹几,就是上面摆着的也是竹笛竹壶竹碗,很多还有着鲜亮的叶子,纯然一派天然。
居中的是个青衣青年人,他身材颀长,长眉入鬓,在尾端变得厚重,一双奇异的青眸,正一手持半截枝叶,在听同门说话。
“溟沧派真的势大,气象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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