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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侯府的主院里灯火通明,寝房门窗紧闭,一家三口在里面迟迟不出来。
冯乐真坐在院中,望着天上星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随风给她倒了杯水,问:“殿下看到我还在营关,为何半点不惊讶。”
“本宫早就知道你没走,为何要惊讶?”
冯乐真反问,想起沈随年当日告别时说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那个兄长,老油条一个,若非本宫对你足够了解,还真要被他骗过去了。”
沈随风笑笑:“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骗到殿下。”
“景清的身子……”
冯乐真抬眸。
沈随风笑意渐淡:“已是油尽灯枯,若不加以医治,最多不过一年。”
早在知晓沈随风从侯府回来、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时,冯乐真便已经有所预料,但此刻听到他亲口证实,眸色还是淡了几分。
许久,她轻声问:“能治吧?”
“能,但是……”
沈随风犹豫一瞬,将治病可能会产生的后遗症一一复述。
当听到会伤及容颜时,冯乐真眼眸微动。
“殿下,你会介意吗?”
沈随风看着她的眼睛问。
冯乐真苦笑:“只怕他才是那个介意的人。”
沈随风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反驳。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将事情说完,祁镇和宋莲也从屋里出来,冯乐真和沈随风当即起身迎向二人。
“殿下……”
宋莲欲言又止,“您去看看他吧。”
冯乐真微微颔首,目送他们离开后便要进屋,只是身形刚动,便想起面前还有一人。
“……许多药材需要准备,我先走了。”
沈随风笑笑,转身便要离开。
“随风。”
冯乐真突然开口。
沈随风猛地停下,却没有回头。
“今晚什么都不要做,先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说。”
她缓声道。
“……好。”
夜色朦胧,月影稀疏,冯乐真又独自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才推开了主寝的房门。
屋内不知何时已经熄了灯,漆黑一片,唯有窗外的积雪勉强照明。
冯乐真适应了黑暗,缓步朝床边走,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熟睡。
黑暗中,冯乐真握住了他的手。
一夜无话,等到天光大亮时,冯乐真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而原本该在床上的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景清……”
她当即便要出去找人,只是刚从床上下来,祁景清便进屋来了。
四目相对,祁景清笑了一声:“殿下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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