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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说了?”
“什么?”
苏知微故意慢一步,听身后人如何说。
“听闻这顺平侯非是得了急病而是……”
“你快说啊。”
“我也只是听说……说是昨晚府中闹鬼,这侯爷是被吓死的!”
“这鬼神之说哪能信。”
“安康郡主昨夜与侯爷宿在一屋,她也看到了,一直嚷着有个白衣鬼要害她。”
“莫不是吓疯了?”
“疯是疯了,人还找不到了,这又怎么说?”
“难道……”
“嘘,快别说了,咱们赶紧去吊唁,早早离开这地儿才是,怪阴冷的。”
苏知微听得入神,不小心绊了一跤。
“小心。”
江墨砚扶住苏知微,又嘱咐了一句:“今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及内眷,你出身低微,便别往那些夫人跟前杵了,等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应酬完自会去找你。”
苏知微嘴角扯了一下,觉得她上不了台面,丢他江家的人?
“呀,夫君,你这衣服怎么折了?”
说着苏知微扯起江墨砚衣服下摆。
江墨砚瞅了一眼,道:“不过折了一下,值得你大惊小怪?”
“啧,在我们苏家,衣服折成这样,便不该穿着出门,失了苏家的脸面。”
“你什么意思?”
江墨砚皱眉。
苏知微一脸无辜,“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看到这么多达官贵人,又看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估摸大多用的是我们苏家织布坊织的料子。
这些布料便宜的有几两银子一匹的,贵的有上百两。”
苏知微凑近一些,继续道:“以他们的俸禄,几十两的居多,不像夫君你,随便一件衣服的布料都一千两往上了。
但在我看来也不算好料子,这不就打折了,回头给你做一身好的,别舍得不穿。”
这话拐了十八个弯,江墨砚一时也没理解透,只觉得阴阳怪气的,让他心里不舒服。
只这时进了东院,听得诵经的声音,他便不好再开口了。
苏知微随着江墨砚进去,但见上百个和尚团座在院中,一排一排的整整齐齐,他们皆合手诵经,声音连成一片,肃穆且低沉。
这些和尚来自明光寺,坐最前面那个穿黄色袈裟的是主持了彻大师,不过苏知微一眼看到的是坐在主持身后的那位。
他穿着海清色的僧袍,但没有剃度,随着人流往前,她慢慢看到了他的侧颜。
凌厉的,如刀刻一般。
再往前,她看到了他的脸,瓷白如玉,面容俊美。
那五官单拎出来哪个都是极美的,比之女子更柔,然凑到一起,却又带着凌锐之气。
或许是侍佛之人,那凌锐之气被压制,转而变成清冷,如竹风穿过,如冷月高悬。
再过去一点,她看到他十指修长,合在一起,嘴里诵念着佛经。
菩提树下,明镜台前,他周身散着光晕,仿若圣洁的佛子。
这样一个人,该是格格不入的,但在和尚堆里,又显得那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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