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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要过去接大春出来,因为我知道傻子杀人不犯法,在我们村子里曾经出现过一个疯子,连大人都怕,说得就是杀人不犯法。
我幼稚地以为大春不会有什么问题,想要把他接回家然后自己照顾他,可警察告诉我大春虽然杀人不用偿命,但必须强制收容到精神病院。
我当时就哭了,大春算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他是真心实意地守护着我,我恨极了老王头,他死了我也不会觉得有一丝的可惜,但是我真的舍不得大春啊。
这件事儿一直持续到我中考结束,学校知道了家里出的事儿还给我捐了款,班主任对我很好,问我自己一个人住可不可以,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害怕所有人对我表现出来的善意,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但我并没有碰到过。
我害怕每一个所谓的好人都会在我的面前暴露出自己丑恶的一面。
学校四千多块的捐款给了我,我去看了大春。
大春在精神病院里面过得并不好,鼻青脸肿地坐在那里,身上被紧紧地缠着布条。
他更加的傻了,对我的喊声都没有回应,好像是断了弦的玩具般木愣地坐在那里,医生说这是为了让大春不那么暴力。
我在那里流了半天的泪,给医院留下了一千块钱想给大春买点好吃的,医院并没有收,而是让我留下了联系方式,告诉我大春如果有什么事儿会联系我。
我回到了空荡荡的家,其实这里并不能称之为我的家,这只不过是我的牢笼,是我的监狱而已。
这个家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可在一个星期之后我连这个挡风遮雨的地方也失去了。
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反正是社区领进来的。
一男一女,衣着破烂,那个女人两眼无光,男人眼神浑浊,我在居委会张大妈的介绍下才知道是老王头的远房表弟,过来是来继承这一套城里的房子来了。
我真的在那里愣了半天,告诉他们这一套房子属于大春,两个人在张大妈面前唯唯诺诺,说是自己哥哥家出了惨案,自己这个弟弟不能不管,他们就是过来看家来了,不能把家里让外人给侵占了。
等到张大妈走之后,我被那个女人堵在大春卧室的门口恶毒地咒骂,她的话很难听,真的很难听,说我是老王头养的,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说我跟完父亲跟儿子,说我伺候两个男人不得劲还唆使父子相残……
我静静地听着,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坐着。
我没有哭,也没有还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女人骂累了,然后男人上来了,他们两个显然来的路上就是商量好的,男人过来威胁我让我赶快滚出去,说现在这个家他们做主,我必须马上就滚,否则他就会动手。
那个穷凶极恶的样子跟刚刚进来的老实模样真的是天壤之别。
我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所有的东西装在书包里,走就走吧,反正这里也是我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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