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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一听贺森点到了刘龙的名字,赶忙站起身,三两步跨到监房东南角,一伸手就拎起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年龄看上去比贺森大了二十岁上下。
刘老大朝贺森道:“森哥,这小子就是刘龙。”
金牙狗此时也一步跨上前去,朝着刘龙小肚子就是一记重拳。
这一记重拳,显然是打给贺森看,其用意不言自明。
“哎呀,我的妈呀!
你,你们凭什么打我?”
刘龙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狂嚎不止。
贺森朝刘老大与金牙狗一摆手:“刘兄,你们暂时先别动粗,我有几句话问一问这位刘龙大哥。”
刘龙倒在地上呻吟着:“大哥,兄弟我可是没得罪你呀!”
贺森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不像是特别凶恶的人,为什么事让抓了呢?”
语调和蔼得让人直想哭。
刘龙哭道:“兄弟原本在邻市开了一家洗头坊,没想到一个傻瓜记者竟然拍到了我店里有卖淫嫖娼的事儿,警察将我的店也封了,我在邻市混不下去了,只好来到了海中,没想到那个傻瓜记者像是鬼魂一样,竟然跟踪我到了海中市,想再次把我爆光,那天下午,我一气之下,一刀把那家伙捅了,哎……”
贺森听到这里,眼睛里湿湿的。
金牙狗看出贺森心境,霍地一下站起身,准备再次向刘龙伸出拳头。
贺森一把制止住了他。
贺森朝刘老大道:“刘兄,你快吃饭吧,监狱里的伙食一定不如外边吧?”
刘老大尴尬地笑了笑,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一口气干掉了一瓶啤酒:“森哥,既然来给小弟解决肚子里的油水问题,就应该多带些酒来啊……”
贺森笑道:“你安心在这里呆着,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到那时我天天请你喝酒。”
刘老大一听,似乎拔开乌云见到了青天,朝贺森拍着胸脯道:“森哥,如果我出去,到死也是你的人。”
贺森呵呵一笑,见刘老大似乎已经填饱了肚子,道:“我该告辞了,耽搁得时间长了对你不好。”
刘老大扑通一声朝贺森跪下了:“森哥,我出去的时候,希望你来接我。”
贺森笑道:“没问题。”
刘老大弯腰躬送贺森,到了监房口,贺森将嘴巴凑到刘老大耳边,轻声道:“刘兄,刘龙杀死的那个记者,是我的亲哥哥!”
“啊!”
刘老大一声惊呼:“森哥,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贺森满意地走出了监房,瞬间,只听得监房内传来刘龙的鬼哭狼号。
在对郑小兵一番简短的感谢后,贺森与金牙狗离开了看守所。
车上,金牙狗不解地问:“森哥,你让刘老大收拾那个刘龙,让我捎去一句话不就得了,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贺森笑道:“只有我亲自去,刘老大才会感恩戴德。”
金牙狗露出一丝笑意,满口的金牙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哎,森哥请刘老大吃饭,真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贺森笑道:“监狱里的伙食差,不让刘老大吃好,他怎么能有精力修理刘龙那小子?”
“森哥高见!”
金牙狗竖起大拇指道:“森哥,你为什么不在监狱里狠揍刘龙呢?”
“把这个任务交给刘老大不是更好吗?”
贺森又笑了。
金牙狗瞅着贺森一双深邃的眼,恍然大悟般地笑了起来。
清晨时分,贺森独自一人来到了郊外,望着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孤零零的那一座新坟,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哥哥,兄弟本想这几天就洗手不干了,今后就跟着你,找一份工作好好地过日子,可你却把我丢下了……哥哥,我已经想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将退出海马帮,找一份适合我自己的工作……哥,你一定想不到吧,兄弟我想当记者,兄弟虽说是一所末流大学的中文系毕业,但兄弟真的想写些东西,而你呢,因写作而死,兄弟将继承你的遗志……”
天上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雪花落在贺森的脸上,贺森直直地站着,身子一动不动,凭借雪花将他覆盖成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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