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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内室的偏寝那边,喻凛除却衣衫,堆积在窄腰处,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孔武有力的臂膀。
凸起凹深的腹肌与肌肉线条上旧伤堆积,新伤覆盖在伤,因为方才沐浴过后,正汩汩流着鲜血。
随从拿来药箱弯腰给他处理伤口,擦拭干净,撒上止血粉,而后又上金疮药,愈合膏,再包扎起来。
关外的事情的确是料理干净,关内却有人容不下喻凛,回程的路上派了高手前来刺杀。
即便有大军随行,是人总有晃眼的时候,防不胜防,他身边出了奸细,为了使此人暴露,喻凛刻意露出破绽,人是抓住了,也留下了活口,秘密压回京送往刑部大牢,他不可避免受了一些伤。
虽说是立了储君,定下了东宫太子的人选,朝堂底下翻涌着的波诡云谲一点都不比之前少。
千岭前来回话,如实传达了前寝发生的事。
喻凛听了,淡淡颔首,“嗯。”
方氏的确听话妥帖,这一点毋庸置疑。
昨日夜里发生的事,丫鬟们自然是知晓了,早起的时候雯歌听到负责洒扫的小丫鬟躲在墙根底下嚼闲话,说少夫人不得大公子宠爱,这都回来了还要分房,日后指不定要被扫地出门了呢?
雯歌听了气得很,又不好大声训斥,只把人捉到了角落里,一人给了一个大嘴巴子,被打的丫鬟很不服气,却因为理亏不敢多说什么。
捂着被打的一边脸,低声道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雯歌知道她们说的都是空话,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把丫鬟仆妇们给聚起来,仔细叮嘱了一遍,若是有人再乱说闲话,就拿了身契给发卖出去。
丫鬟仆妇们低头道不敢,心中却各怀鬼胎,少夫人不得大公子喜爱,这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事,奈何她手里有管家权,发卖个丫鬟是能够做主的,因为没人敢忤逆。
训斥完人之后,雯歌进来跟方幼眠梳洗告状。
“姑娘若是再不争不抢,往后的日子不知要怎么难过呢。”
她却答非所问,“昨日登记的账目你要记得给婆母送去过目。”
雯歌给她挽着头发,“送账册是要紧,奴婢说的事情更是要紧,姑娘心里要仔细想想。”
她没什么可想的,方幼眠拿了一支镶嵌绿玉珠的并蒂杜鹃步摇递过去,示意今日簪这个。
“姑娘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家里的小小姐和小公子打算,您若是被喻家厌弃,那小小姐和小公子在方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她不急,妹妹的身子骨养了这么多年,很快就要痊愈,至于弟弟,再过这个年关,他若是高中那就万事不愁了,即便不能,他已经是举人,又师出百川书院,一身才学在身再考也成,做别的营生也好。
何况她自己也有手腕,脱离的喻家,可以做她喜欢的事。
“喻凛方才回来,即便是不喜我,也不会在这关头将人给抬进来亦或是休了我。”
抛弃糟糠之妻,这对喻家的名声不利,她在喻家辛苦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喻凛荣耀回京,巴结的人多,眼红的人更多,不会放过诋毁喻家的机会。
“眼下是不会,可天长日久,谁说得准,姑娘要为自己打算。”
方幼眠只是笑,她的打算,早就好了。
“成了,你去看厨房,今日的早膳要做得精致可口一些,切忌摆到老太太面前的,别犯了她礼佛的忌讳。”
“是。”
喻凛被喧闹吵醒,也不是喧闹吧,前寝内室传来的动静声非常小,只是他浅眠又警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故而那边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
问了守夜的随从是什么时辰了?
对方道寅时。
他怔住,这样早?
在关外带兵,每日都要早起操练,不可懈怠,即便再怎么早,至多是寅时过后的卯时一刻。
方氏起这样早做什么?
前面没有派丫鬟过来叫醒他,喻凛看向贴身侍卫千岭,后者会意前去找了一个小丫鬟询问。
不一会折返禀告道,“少夫人要备办家里的膳食,故而早起了,又叮嘱了下人轻手轻脚,少燃几盏烛火,不要惊扰了大人。”
备办早膳是下人该做的事,她何故也要起来?
千岭见自家主子沉思,问了一句,“大人可还要歇息?”
“不必了。”
既然已经醒了,他便早起去后院里练了一会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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