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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染原以为陆云清是回矮榻那边去拿被褥的,却见对方径直坐在了矮榻上,而那矮榻,半点没有他口中所说的坏了的样子。
苏卿染:???
歪了歪小脑袋,她眼神诧异地看着陆云清温润俊美的侧脸,小声问了句,“陆师兄……你不是说矮榻、坏了吗?”
闻言,思绪烦乱的陆云清长袖下的指尖收紧了些,身形似乎有些僵硬。
如果是在以前,这种前后矛盾的低级错误,他是断然不会犯的,但今夜……他却频频做些荒唐错事。
长睫轻颤,陆云清神色平静地解释道:“是坏了,但只坏了一个角,苏师弟你毒素刚清,身体虚弱,师兄还是不打扰你了。”
“没关系的啊~”
“师弟好好歇息吧,我、出去一趟……”
陆云清说着,不自在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苏卿染的错觉,她总觉得陆云清刚才离开的身影,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呢?
而且,对方根本就不敢看自己。
二百五:【所以你发现什么了吗?】
苏卿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嗯。
】
【我发现了陆云清他可能是怕我这个断袖趁机轻薄他,这才改口说不和我睡一张床。
】
【芜湖~】
【今天晚上又可以随便裹被子了~】
二百五:【。
。
。
。
】
有个心大的笨蛋小宿主是什么感觉呢?可能就是经常被对方清奇的脑回路搞得无奈又无语吧。
出了房门的陆云清整个人都是烦躁的。
穿过清幽的回廊,皎洁的月光落在他一袭浅霁色长衫和胸前垂落的墨发上。
陆云清俊朗白皙的面庞,一半被月光照亮,一半隐匿在黑暗中,明明暗暗间,光影浮动,就像他摇摆不定的心一样。
他该知道的……
该知道自己房间里的那个人,是个真真正正的“少年”
,而且,还是个心有所属的“少年”
,而他自己,也不是断袖。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不是断袖的话,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去在意一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呢?
他会因为对方是天阉就心生怜惜,也会因为对方的近亲乱了心跳,他甚至荒唐地希望对方身上的毒素永远都无法清除,就像之前那样永远乖巧的,满心满眼地黏着他,看着他……
脑海里闪过那日密林清晨,“少年”
玉臂勾着自己脖颈,仰起头,缓缓贴近的模样,陆云清的呼吸瞬间乱了。
他眉头紧蹙,深深地闭上了眼,在心中默念着清心咒,将心中的悸动,一点点压下。
陆云清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东西的人,从进入太虚宗的那一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下一任的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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