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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烛音一噎,不敢反驳,乖巧低头。
时候的确不早了,沈烛音写了两个字又小心翼翼道:“今日奔波阿兄一定累了,你若困了便早些休息吧,我会写完的,你明早检查就是。”
谢濯臣面无表情,二指揉了揉眉心,“你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沈烛音:“……”
明知他的脾性,她就不该说话。
快过亥时,她才写完。
谢濯臣检查时一直皱着眉,看得沈烛音心惊肉跳的。
她上辈子明明都二十一了,再见十七岁的谢濯臣,还是莫名心虚。
但凡他神色不对,她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惧畏。
待谢濯臣权倾朝野,朝廷上下便都是无数的“沈烛音”
,不约而同地对他避如蛇蝎。
“早点睡觉。”
“哦。”
她如逢大赦,三两步爬上床,被子盖过头。
谢濯臣吹灭烛火,从书桌走向床榻,脚步动作都很轻,没有多余的声响。
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沈烛音脑海里格外清晰,甚至每一个呼吸都在她耳边十分真切。
沈烛音并未觉得烦恼,反而安心。
待他呼吸平缓,沈烛音掀开棉被,无声无息坐起来,像个偷窥的登徒子一般趴在书墙上,盯着睡着的谢濯臣看。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鬓发上,他睡着的模样少了许多距离感,但眉头轻蹙,像是在梦里仍然忧愁。
阿兄模样甚好,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这样的人每日都在她身边,她怎么就看上楼诤了呢?沈烛音忽然不明白。
更不明白的,是阿兄年过二十四,还是不近女色。
京中谣传,她和阿兄表面兄妹,其实暗地里早已苟合,传到连楼诤都有所怀疑,不肯与她圆房。
楼诤觉得,食色性也,谢濯臣生性多疑,身边除她以外没有别人,他们虽异枕但同床三年,谢濯臣不可能没有碰过她。
这个世上除了谢濯臣本人,只有沈烛音最清楚,不只这三年,相伴二十多年,谢濯臣对她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甚至离开书院后,她习惯躲他身后,还被他训斥忘了男女大防。
沈烛音目光下移,瞅向他的隐秘之处。
若当真如楼诤所说,食色性也,那阿兄……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自己手背上,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庇护,却对他关心甚少,连他身体有什么不妥都不清楚。
愧疚和悔恨填满沈烛音的内心,慢慢被决心替代。
过一段时间鹿山会兴起牡丹风潮,她可以借前世记忆做点生意。
只要有了钱,她就可以买最好最贵的药材,都给他用上,一定会好的。
胡思乱想的沈烛音重新躺回被窝,思考这钱如何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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