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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唱的女人高声地诉说着悲惨的命运,阿克西妮亚忍不住了:泪如泉涌!
她想赶快于活,忘却这些,把在心底蠢动的苦闷压下去,但是泪眼模糊,一颗颗热泪滴在碧绿的土豆秧上,滴到软弱无力的手臂上,她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能干了;;她扔掉锄头,躺在地上,用手巴掌捂上脸,尽情地哭了起来……
就是昨天,她还在咒骂自己的一生,觉得周围的一切,就像阴天一样,一片灰暗,无限凄凉,可是今大,她觉得整个世界是这么光明。
可爱,就像夏天里一阵爽人的倾盆大雨之后一样。
“我们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她心里想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被朝阳斜光染红的镂花的橡树叶于。
树丛旁边和向阳的地方,遍地都是异香诱人、五颜六色的野花。
阿克西妮亚摘了一大把野花,轻手轻脚地坐到离葛利高里不远的地方,她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就动手编起花冠来,编成了一顶富丽堂皇的花冠。
阿克西妮亚瞅着花冠,欣赏了半天.然后又插上几朵粉红色的野蔷薇花,放到葛利高里头前。
九点钟左右,葛利高里被马嘶声惊醒,他惊骇地坐起来,手在身旁摸索着,寻找武器。
“没有人,”
阿克西妮亚轻轻地说。
“什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呀一葛利高里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笑了。
“像兔于一样过日于过惯啦。
就是睡觉的时候,也要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听到一点儿声音,就吓得哆嗦……姑奶奶,这是很难改的。
我睡了很久了吗?”
“不久你是不是再睡一会儿”
“我要连着睡上几天几夜.才能睡够。
我们还是吃早饭吧。
我的鞍袋里有面包和刀子,你自个儿去拿吧,我去饮马。”
他站了起来,脱下军大衣.耸了耸肩膀太阳晒得很厉害。
风吹得树叶作响,听不到小溪的歌唱声了;葛利高里下到水边,用石头和树枝筑了一个小水坝,用马刀掘了些士,填进石头缝里。
等他的小坝边看满了水,他就把马牵过来,让它们喝饱了,然后给它们摘下笼头,又放开它们去吃草。
吃早饭的时候,阿克西妮亚问:“咱们从这儿往哪儿去呀?”
“往莫罗佐夫斯克镇方向去咱们骑马走到普拉托夫,然后就步行走了。”
“马呢?”
“把它们扔掉。”
“太可惜啦,葛利沙!
这么好的马,尤其是那匹灰马,简直看也看不够,也得扔啦?这匹马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从……”
葛利高里凄然一笑,说,“从一个道利人于里抢来的。”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怎么可惜,也得扔掉……咱们又不能去卖马。”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带着武器走呀?咱们要枪有什么用处?叫别人看见——那咱们就要倒霉啦。”
“夜里有谁会看见咱们呢?我是为了防身才留下的。
没有武器我就有点儿害怕……咱们扔掉马,——我把武器也扔掉。
到那时候就用不着了。”
吃过早饭以后,他们在铺开的军大衣上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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