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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筱看着窗外眼睛失神,她也的确失了神。
窗外一阵烈风过,带的哗啦啦一阵响,带的树枝头的几片枯叶腾空飞舞,她才倏然回神,将落在窗外的视线收回。
陈望的到来于她而言像一场事故,突如其来的事故。
堪比车祸,让她无能自己。
陈望说他知道她回江城了肯定会再来找她。
陈望说他不住在隔壁了,因为他前些天住院。
陈望说他头上的伤是被敲诈林恩卓的女人砸的。
那个女人她凭什么敢!
爸爸只管对她的恶意抹黑,那个不讲道理维护她的人是他。
他怎么可能是刘女士!
林恩筱白着一张脸从沙发上起了身,她走了门口,将门打开,迎面来的海风掀的她额侧的头发一扬,她微眯了眼睛,天已经黑成一片,路灯昏黄的照亮着一切,她迎着冰凉的风出了门,长发在背上乱缠,身上杏色的薄绒休闲外套被风掀的鼓起。
她出了院子,沿着修剪的整齐的灌木丛前进,一段路后那幢房子出现在眼前。
一定是太冷,风又太大,吹的她眼睛湿透了。
她伸手进兜里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不讲究的用衣袖擦了湿透、妨碍视物的眼睛。
这方院子里灯火依旧灿烂。
所以这不是一个精致女人的家,而是那个只要他一下指令,就能有人为他服好务的严谨的男人。
只要是他要求的,他使用的,经过他手的,一向是精益求精。
但是怎么可能。
她糊涂了,陈望也糊涂了,所以他在胡说八道。
林恩筱没有踏上草坪中央的小路,她胡乱的穿过草坪,她脚上还穿着拖鞋,毛绒绒的,在家里穿很舒服,踏着湿润的草皮就是别外一回事了,它被沾湿,露水浸进鞋里,直击皮肤。
林恩筱对脚上的冰凉毫无感知,她连身上的冰凉也毫无感知。
在这12月冰凉的冬夜,她的外套敞开着,里面只有一件舒适的t恤衫。
天气不好,天空中还有若有似无的雨丝,像要下雨。
她穿过宽阔的草坪,越过房子,房子的背后亦是一片草坪,只是转过转角却突兀的搭建有阳光棚,而阳光棚之下的确种着一片玫瑰花,长的比肩高,很大的一片,根据叶片能看出不是一个品种,而正在盛开的正是一种粉边玫瑰。
院子里的夜灯昏黄的照亮着这方。
玫瑰花的香气淡淡的,浸在冰凉的空气中蹿入呼吸。
林恩筱木讷讷的站了好一会儿,风掀着她的头发,眼睛里是一片茫然,这股茫然原于心底,她茫然的转头。
她多希望陈望在同她抖精明,他在胡说八道,他是接了命令没办法,只得跑来跟她胡说八道。
如果他不来,她此刻正在书房里干活,明天再好好准备一天,后天一大早就去台里和大家汇合,然后朝下一个受访者出发。
露水浸湿了鞋子,也浸湿了裤腿,她浑身冰凉,接受着空中的雨丝,原路返回,在凉风里不断的打喷嚏。
她来了,走了,没人知道。
林恩筱腿脚开始不住的发颤,心脏也在发颤,凉风一个劲儿刮着她的脸颊,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她捏紧着手指踏上自家门廊。
开门,穿过客厅,她上了楼,湿了的拖鞋在地上踏出带水的印记,在楼梯上踏出不规律的声响。
她进了书房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入目没有柔软暖和的东西。
她从书房里出来,回了房间,进了浴室。
热水从头上洒下,从发丝牵成线的滴落,淋遍全身,她用手指去撩淋的糊了脸的湿发,手指却软的使不出力,而这种无力感正在由手指蹿遍全身。
她仰了脸,用水将她撩不开的头发冲开,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头顶的暖光为她苍白无血的脸布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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