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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再试不出什么了,罗雨风收回腿,咬牙切齿地想:打得骂得,加五十分……
如此也好,哪怕真的成婚,也不必担心婚后要对小皇子毕恭毕敬了,她可不是伺候人的主。
如此前前后后地加减一番,竟是一百分了。
她决定见好就收:“既然如此,那我愿意纳王子,王子若是不愿意了,便自行想办法去吧。”
连“某”
都不称了,显然是撕破脸皮,破罐子破摔了。
对方一时无话,缓缓抬起手,拂过了罗雨风的肩头,好似帮她摘下了什么东西。
罗雨风强忍住了想要避过的冲动,心想:他果真是能看得比我更清楚的。
“县公……路上慢些,莫要着凉。”
前言后语,牛马不相及。
但许是他能斟酌出来最不惹人猜忌的话了。
罗雨风没有心思琢磨这人的三言两语,她不愿露出更多破绽,连礼也未施,后退两步便转身走了,独留下纪怀皓站在原处目送她离去。
远处有数不尽的繁星与天灯正在为她照路,纪怀皓只觉得那身影好似是带着自己的视线,一同从幽暗寂寥之地,往那温暖人间去了……
小中官腾腾地跑过来,满脸心疼之色:“阿郎没事吧?”
纪怀皓没什么表情,脸上失了笑容,便显得十分冷淡疏离。
他理了理大氅,慢条斯理地戴上了面具。
“自然没事,她又不会吃人。”
小中官跟在自家阿郎身后,忿忿不平:“依我瞧也差不多了,她怎地如此乖张跋扈!”
纪怀皓闻言顿步,瞥了他一眼,小中官便闭了嘴,不敢再言语了。
二人沉默地走着,刚下回廊,便见一片玄色衣摆晃了过去,悄无声息,如鬼如魅。
小中官吓了个激灵,看向了自家阿郎,纪怀皓并没有言语,而是独自跟了上去。
玄衣身影停在了暗处,仿佛与阴影融为了一体。
“出事了……”
这声音比男子柔,却比女子沉。
纪怀皓压低了漂亮的眉眼,只看着对方,并不作声。
那人顿了顿:“肃王在返程途中遇害了。”
纪怀皓呼吸一滞,凛声追问:“忠安郡王是何反应?”
对方沉闷道:“尚且不知……他们二人有金兰之交,郡王若有异心,那便难成事了,你要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纪怀皓侧头去听,竟是个熟悉的中官,他再回头,那玄衣人已消失不见了。
他沉思片刻,转身回到了廊下。
只见前方路口站着个提灯的中官,一认出他,就匆匆跑了过来。
“阿郎!”
候在一旁的小中官斥责道:“在宫里乱喊什么?有事还不快说。”
那中官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圣人派人来宣,阿郎快些去吧……”
不待话音落地,小中官已然是面如灰土了。
别是得知了阿郎与县公幽会之事吧?!
纪怀皓下意识地心神一沉,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思绪。
他并未慌乱,沉默地带着两名中官向紫宸殿而去,有人通报之后,便踏进了殿中。
与外面的辉煌不同,殿内并未点多少灯,但这雕梁画栋依旧能被映照得金碧耀目,只是如此一来,便显得暗处极暗了。
半明半昏的高位上正坐着一人,纪怀皓不能看,也不想看,刚要跪拜,就见一片瓷白倏然袭来,在他的脚边倏然炸开,携着水渍迸飞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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