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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怔了一会儿,显然是没立刻反应过来这称呼是在叫谁,但这屋子里除了他和某位臭脾气的小少爷,也没有别人了。
他蓦然抬起头,望向了头顶趴在玻璃护栏上的官周。
小孩坐了半天的车,在屋子里又闷了半天,眉目上染了几分倦色。
虽然还是恹恹地往下撇,但这会儿放松下来眸子里生动了不少。
那双漂亮的浅瞳正俯瞰着他,有些凉凉的,好像在等他听到这个称呼时的反应。
谢以没什么不高兴,脸在吊灯的柔光下没那么苍白了,抬头的时候灯光惶惶,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眉梢轻挑,眼仁深邃漆黑。
官周这会儿才算是认真看清楚了他的脸,平心而论,他五官长得艳到有些蛊人,线条尖锐,锋芒不少。
也正是因为他五官这样明艳,所以即使他脸色白到不正常,唇上没有半分血气,也没让人看出来多少憔悴。
这抹病气正好柔化了自带的锐气,转成了斯斯文文的雅气。
官周被他这样直接的目光望得顿了一下,差点将没出口的话梗在喉咙里。
他怔愣地眨了眨眼,缓了几秒后反应过来了,而后掺带了几分恼怒的掩饰,刚缓和的脸色又变本加厉冷了回去。
谢以尽收眼底,弯了弯眉眼,低哄道:“小猫,别炸毛了,下来准备吃饭。”
他声音低低沉沉,哄起人来话音缱绻,尾调拖长。
但是官周听得眉心一跳,想骂人。
他也的确骂了。
“你有病?”
这人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
他没忘记自己叫他的目的,直接忽略了他的话,冷着脸问:“你住哪?”
谢以好像没脾气,不计较他的无视,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含笑说:“那儿。”
他的房间在一楼,刚好就在官周房间底下。
官周想起自己在小阳台往下望的时候,的确瞥见楼下也有个一样的阳台。
他当时只粗略地扫了一眼,留了点印象,就记得阳台上挂了个精致的鸟笼,没看清里面有没有鸟,除此之外连盆绿植也没有。
谢以见小少爷偏头望了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转过头来,竖着手掌冲着“楚河汉界”
的位置比了一下,对他说:“那以后一楼这边就是你的,二楼这边就是我的,没事别来。”
谢以笑了。
有人刚来就开始划分领地,落实这个楚河汉界。
谢以问:“有事呢?”
官周说:“有事也别来。”
谢以迈了几步,将手里一直端着的陶盅放在茶几上,然后靠着沙发背面,面对着官周无理还理直气壮的要求,眯了眯眼睛,不紧不慢地质疑道:“嘶……你这样……不讲道理啊。”
他说话好像是逗弄,言语里笑意分明。
官周想了想,没有想出来自己是哪里给他留下了讲过道理的错觉,理所应当地说:“我本来就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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