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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力道着实无济于事,可他仿佛便魇住了,轻轻一勾便与她一块儿深陷在暄软的衾褥之间,她的唇齿迫不及待贴上来,展开更深的汲取,吮吸口舌,啮咬嘴角,动作细密,无形撩人。
云兆玉呼吸急促起来,撑在软枕上的长指不住收拢,指骨被催得泛出青白,竭尽全力克制着。
这一刻,也许是怒意,抑或又是他根本不愿承认的某种极易被焕发的爱
欲,如同烈火一样摧枯拉朽地在他身上汹汹燃烧起来,呈燎原之势四处蔓延,演变到最后,他甚至被灼烧得心慌不已,飞速偏过了脸,主动地离开了云湄唇瓣,如避蛇蝎一般,不敢再去碰触半分。
云兆玉只觉得帐中热极了,鬓边、锁骨、肩颈俱都渗出了一层薄汗,鼻端香馨缭绕,她身上那股香气,似乎愈发馥郁了。
人还是那个人,短时间内,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出问题的,是他自己罢了。
云兆玉阖上双目,强忍片刻,复又端起药碗,搂着意识迷离的云湄半坐起身,捏开她的双腮,试图灌药。
无论强喂,还是动作细致地小口啜饮,她都很不高兴地哼咛推拒着,合拢的眼睫震颤似蝶翼,面孔苍白,双唇微张,难以吞咽。
云兆玉无动于衷,因为适才那样的方式,定然不能再来一次了。
遂逼着她喝下,呛咳也好,再不心疼。
云湄被他灌得难受,挣扎拧动间气力全失,人很快昏厥过去,深深陷在褥子里,一动不动。
云兆玉看着她这个样子,满腔的不甘没处发泄。
人是他绑来消遣的,眼下却莫名发展成了人家的仆人,体贴备至地伺候喝药。
云兆玉心烦意乱,扔下她,扯开帐子,趿鞋下榻,随手把药碗扔给了冬锋。
冬锋战战兢兢接过,因为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劲,不由拿余光觑了他一眼。
就见他颈上、领子里全是淋漓的药汁,一路淅沥往下,胸膛、腰间的寝衣布料被浸了个湿透,隐约勾勒出漂亮舒张的肌理轮廓。
好在腰带还松散地系着,还没当真做出攀折人妻的恶行。
但方才那情况……委实也大差不离了。
“备水!”
忽听他沉声命令道。
嗓音听起来烦躁极了。
冬锋一个激灵,赶忙嘱托廊外的几个粗使婆子烧水来,入湢室铺排。
烛烬香残,晦夜冥冥。
云湄的昏梦光怪陆离。
那些刻意遗忘在深处的人和事,在这个寒病缠身的夜晚,齐齐翻涌上来,淹没至顶,难堪呼吸。
她睡得愈发沉了,身子在下陷,魂魄亦是。
下坠,止不住地下坠。
意识沉沉浮浮,身体忽冷忽热,背上津津的汗一轮接着一轮,渐次湿透重衣,闹得人仿佛被裹在了又潮凉又湿热的茧子里,再也挣脱不得,难捱得似乎就此再也醒不过来了。
云湄很不喜欢这种感受,无意识挣扎起来,可是脱力的状态极大地束缚住了她。
迷蒙之间却仿若有丝丝缕缕的奇妙之感注入四肢百骸,游走肺经,涤荡经脉,驱散寒凉。
很熟悉,与狂涌回转的记忆重叠,教人分不清究竟是幻梦还是现实。
烛影摇尽,天光熹微。
云湄昨日一整天都被折腾得够呛,寒气侵体,又兼心火沸腾,又是压抑又是舒放,来回对峙耗空心力,夜间又大梦一场,翌日早晨,干脆病得起不来床了。
云兆玉消失半夜,及到云层之中泄出细微一丝天光时,才来瞧了她一眼。
无他,她霸占了他的寝房,半夜已是仁至义尽,现下合该挪窝了。
无声无息步入内室,他回身在床畔坐下,动作却比脑子快,手先行搭在了云湄的额上。
他感知少顷,扣拢了眉头。
仍旧很烫。
云湄被他弄得眼珠微转,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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