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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处理过性骚扰的案件,也听女受害人形容过那些感觉,不过那些案件不仅是摸手,而是已经到了非常过分的程度。
事实上即便到了派出所,性骚扰程度较轻的都是口头教育、警告居多,连拘留标准都不够。
基层民警也会帮忙调解,原则就是轻微情节能不诉就不诉。
“可这个和家暴有什么关系?”
夏正快速找回思路。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江进:“从根儿上说,它和家暴都是性别上的侵略。
这样问好了,如果刚才的性骚扰不成功,这个男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夏正回忆道:“大多数会在民警的调解下承认错误,主观恶性小的,都会及时悔罪。
但也有少数男性会喊冤,说是女的勾引在先,给了他暗示。
不过说到底,这是因为骚扰不成功,没面子才诋毁对方。”
再说得直接一点,只要将对方说成是出来卖的,不是什么好货色,就能将这种骚扰行为合理化,借此洗白自身的错误——这哪里是骚扰呢,分明是调情啊。
臭鱼配烂虾、臭脚穿破鞋,很合理啊。
戚沨语气很淡:“狩猎是男性骨子里的基因,但不是所有男性都会随时随地‘释放天性’,这和素质教育有一定关系。
事实就是,人品低劣的人会更喜欢在垃圾堆里找猎物,这是他们的舒适圈。
如果受害人不是同类,那就抹黑她,再将她拉进来。”
江进一唱一和地说:“你想想,当这种‘暴力’行为到了婚姻里,有没有可能演变成另外一种更具体的暴力?”
夏正很快想到刘宗强:“刘宗强一直自诩为李蕙娜生命里的‘救世主’‘英雄’,两人在男女关系上两人根本不平等。
李蕙娜始终扮演弱者,刘宗强很满足能掌控一切的状态,所以当李蕙娜开始反抗,试图脱离掌控的时候,他就寻求另一种方式找回尊严。”
夏正一边说一边观察戚沨的表情。
在江进面前,他敢“放肆”
,但是在戚沨这儿却只剩下小心翼翼。
除了戚沨不怎么笑,性格比较内敛之外,也是因为性别。
起码他没有许知砚那么放得开。
戚沨说:“推荐你看弗洛伊德关于性关系和暴力的研究。
其实性都是带有‘暴力’色彩的,但到了文明社会,什么程度才算暴力,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界限。
很多家暴案的嫌疑人,一方面因为文明社会的影响,知道打人犯法,对于犯罪事实咬死不认,或者是寻找借口将责任推脱,另一方面也和基因有关,用拳头来宣告家庭地位。
‘我看上你,你却说我性骚扰,你又是什么良家妇女?’‘我是一家之主,你敢违抗我,看我不教训你。
’这两件事从心理上来讲是一回事。”
这还是夏正第一次听到戚沨说这么多话,他顺着思路说:“刘宗强素质文化水平都不高,他从不认为了李慧娜应该得到尊重。
他在夜总会来往的都是粗人,学到的是流氓文化。
那里的‘公主’可以谈价格,这就是一种交易。
而他认为他和李蕙娜的关系也是如此——从他救了李蕙娜开始,她就属于他了。”
刘宗强曾经很“高大”
,但这掩饰不了他骨子里的自卑。
这种越要面子越自卑的形象在家暴案中非常典型。
他将李蕙娜介绍到夜总会,是要让她看清现实,只有他这种垃圾才配得上她。
李蕙娜求上进,这是一种强烈地要‘摆脱垃圾’的信号。
她的任何“逃离”
举动,哪怕只是有个苗头,都会刺激到刘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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