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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锦睡得迷迷糊糊地,忽而感觉眼前似乎有人影在晃,一时间从前听的那些个刺杀的故事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
他猛地睁开眼,还没等看清眼前人,就要张开嘴叫“救命”
。
谁知那人却更快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哼笑道:“倒是惜命。”
这个声音……表哥!
萧明锦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逐渐看清床榻边穿着一身藏蓝色袍子的沈瑞。
沈瑞见他看过来,便松开了手,唇边挂着笑意,有些诱哄地说道:“殿下,我带你去逃学吧。”
萧明锦将将能瞧清楚人,脑子里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看着床榻边挑着眉、憋着坏的沈瑞,磕磕绊绊道:“什,什么?”
他虽然有些顽劣,却也不过是小孩子贪玩的心性,又自幼被秦太傅管束着,顶破头的胆子也不过是听了沈瑞的哄骗去明帝跟前哭诉。
头一次奓着胆子玩这些欺上瞒下的把戏,就出师不利给自己换了个更骇人些的太傅来。
这已经叫他百般委屈了,眼睛里瞧的是墨色的自字迹,读到肚子里去却是青色的肠子。
“父皇若是知晓了,定然是要生气的。”
沈瑞伸出手将他睡得凌乱的发丝拢在耳后,又将他颈子间衣领上的褶皱抚平了,这番动作一一做下来,萧明锦也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转而平静下来。
他裹着被子,睡得浑身发汗,沈瑞冰凉的手指此刻贴着他颈侧的皮肉上,倒叫他忍不住有些濡慕地蹭了蹭。
纱幔一层一层地遮蔽着,床帐内尽是昏暗,只有沈瑞背颈间顶起的那点纱幔缝隙里透进一点光亮,萧明锦半点瞧不清沈瑞的神情,却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个干净。
沈瑞察觉到自己指尖的细小举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半点没慈悲地将萧明锦对他的濡慕给利用了个透彻。
“听闻今日江太傅要来查你的《国论十二则》背得如何,若是不成就要罚你手板受。”
沈瑞挑着眉看向面露惊慌的萧明锦,故作伤心地说道:“我可是方一得了消息就来救殿下于水火,殿下却不信我,真叫我好生伤心。”
说罢,抵在萧明锦颈侧的手指便作势要向后撤去。
萧明锦大约是储君过得实在稳当,还不曾当真遇见些耍手腕的兄弟,头一遭瞧见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便巴巴地上了钩。
沈瑞瞧着握在自己指尖上的温热手掌,垂了垂眼遮去了眼底那点得逞,语调却骄纵得不行。
“殿下既然不愿,又何故来扯着我。”
“不是不愿意。”
萧明锦两下为难道:“可是我们肯定会被逮到的,到时候表哥和孤都会受罚的。”
小殿下这会儿还替他记挂着会不会受罚,沈瑞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脸侧,好似一种无声的褒奖般,就在萧明锦松懈下来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问道:“殿下可曾逃过学?”
萧明锦光是听着这两个字就觉着戒尺下一刻就要打到手心上了,他摇了摇头。
“那怎么一换太傅就要逃学了呢?”
萧明锦刚要说“我没有”
,却在话要吐出嘴边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他抬头看向含着笑的沈瑞,忽然了悟了些什么。
沈瑞仿佛印证他心中的猜想般,诱哄道:“那这究竟是谁的过错呢?”
萧明锦在他低声的哄骗下缓缓瞪大了眼睛,仿佛瞧见了点从未见过的境地。
“可是……”
萧明锦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他吞了吞口水,抛出自己最后一丁点疑虑道:“可是宫中尽是守卫,只怕还不等出了宫门就被逮住了。”
“此事不必殿下忧心,我带了马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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