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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身体却很诚实地搂抱着软枕头没一会儿就渐渐地坠入睡梦去了,甚至还靠在了一旁没有回到原位的程若琛身上。
天知道探花郎此时的脸憋的有多红,简直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他到底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过去起遐思时总是想的天花乱坠,把自己想象成那可以轻松控场、如鱼得水的模样,实际上只是让惦记的人靠着便有些魂不思蜀。
外界传扬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也就是他在花楼接济那些风尘男女时落下的艳名罢了,他所谓的“风流”
只是从三教九流之地混迹而来习得的左右逢源。
他觉得自己再没有这样快乐的时候了,就连做家里那枚弃子做久了,用科举探花之名一举证明了自己的才华时都没有这么轻松。
想到恶心的东西,他的情绪又低落下去了。
但看着那张恬淡静谧的他已经无数次在纸上、在心上描摹过的脸贴着他买的柔软得羽毛枕,嘴角的弧度好像又恢复了。
多像,多像他已经把这轮月揽入怀中。
但只是一个枕头而已,便这样有礼地推拒,是多么地见外?
若是他告诉陆淮,他想把他的灵魂连同俗世间的一切都交付予他,他是不是会吓得永远不再见他…
自知琼花宴美人图的事儿他已做得过火,断不能再暴露自己难填的欲念。
所以他只能先把火热要喷薄而出的情潮压制在心底,既然不是想毁灭,那便慢慢地做他生活的一部分,成为他的好友之后再徐徐图之。
程若琛察觉到马车或许经行山路,颠簸动荡得过分,甚至让陆淮险些磕在了他坚硬的肩胛骨上。
于是赶忙轻轻扶抱起靠在身上的人,让他枕在臂弯间松开的羽毛枕上。
窥见陆淮的发丝凌乱地耷拉在白皙的脖颈处,他强忍着热意慎而又慎地把它挑开,不让它惊扰到他的休息。
这样珍惜爱重的姿态,即使是友人也有些太破格…在他人的眼里甚至就像他在低头轻吻自己的珍宝。
他没有注意到对侧的陈清源被颠簸得睁开了眼,正准备看他的爱书就撞见这一幕,诧异得险些指着程若琛发出声。
陈清源是一个极为按部就班的男子,科举入仕,被榜下捉婿娶了家世不错的妻子。
此后虽没有培养出极为浓厚的感情来,但也算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循规蹈矩的他见到这样为世俗难容的情感发生在自己格外欣赏的陆淮和另一个前途无限的同僚身上,第一忧心的是他们的名誉,然后才想到这两人是否情投意合。
但回想这么几日也没看出陆大人有什么出格的表现来,反倒回忆起程姓探花和二王子的交锋和二人争风吃醋似的所作所为,他好像品味出了些别样的滋味来。
先前只觉得陆大人这样金相玉质、冰心通透的人值得这样的好人缘,只是性子太好引得友人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
可…该不会这二人都…
这种打开新世界的震撼感持续到了一行人到京城,中途不论是环绕在陆淮身边的程若琛还是一休息就跑来找他的二王子都受到了他深刻的注目礼。
弄得众人直纳闷想陈大人是否疲劳过度反向刺激了,盯谁都神采奕奕。
可只有他知道,他原是想把他人对他的觊觎告诉陆淮,提醒他万万当心,莫要被他们做了那引入歧途的事情去。
偏生他眼睛盯酸了,这二人都还是一副诚挚相交别无他意的模样对着陆淮,唉,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可是他刚踏上京城的地块片刻,为何程若琛就拉他到陆淮看不见的偏角,言笑晏晏地要对他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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