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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栖岭看惯了她蹬鼻子上脸,这小耗子逮着空子就往自己的耗子洞里藏吃食,旁人饿得两眼昏花,她的耗子洞怕是早已满当当了!
这会儿还与他哭诉:“二爷,不瞒您说,您瞧见了吗?明儿就是小年啦!
小年,哪个人没有新衣裳?奴才,奴才没有,奴才阿婆也没有。
您发发善心,每日多给一百文,就当给奴才扯块布,成吗?”
“上次赏你的衣服你给叫花子穿了是吧?”
白栖岭问。
“得有换洗的…”
白栖岭哼一声,花儿见机又说道:“我要您穿的那种大氅,这鬼天气里不冻脖子不冻手的!”
花儿支起脖子给白栖岭看,细细一个脖子冻得通红,他一只手就能掐过来。
獬鹰在门外替她捏把汗:白栖岭脾气怪,他可以赏你,但你不能追着要。
他管这种事叫要饭。
依他的话讲,白府不留那要饭的人,看着没有气节。
可这花儿又实在是可怜,就连獬鹰都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要说这世道可怜人很多,但獬鹰不与他们相识,就觉着与自己无关;花儿这样一张嘴口吐莲花的可怜人,倒是不多。
獬鹰想:没了这么个人,得少多少乐子。
“獬鹰,把她扔出去。”
白栖岭顶烦跟他哭穷的人,让獬鹰把她扔出去。
“我自己走!”
花儿料定这买卖是她的,又跟白栖岭耍起了横:“那霍灵山本来就是要命的地儿,一百文就是打发叫花子!
我人虽穷,但不是叫花子!
没有二白文,我不去!”
说完转身就向门外冲。
她来了白府几次,每次都走闹着走正门,走着走着竟走习惯了。
当着白栖岭的面往正门方向跑。
“站住!”
跟在身后的白栖岭喝住她:“你往哪走呢?”
獬鹰这下替自己捏了把汗,上前一步:“花儿姑娘,这边请。”
“我不走角门,我偏要走正门。
我打正门进来的,就要从正门出去!”
她有意气白栖岭。
好你个白老二,你说让人跟你去卖命别人就要跟你去卖命、你说要给一百文就给一百文,我偏不。
花儿自觉摸透了白栖岭脾气,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了。
白栖岭呢,冷笑一声,对獬鹰说:“从角门给我扔出去!
当我白府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想走正门?”
獬鹰不敢抗命,上前一步扛起花儿,走了许久才到角门,开了门,将她放在地上:“你别怪我,二爷让我扔,我没扔。
我放的。”
花儿站在那拍自己衣袖上沾的灰,宽慰自己道: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日你要请我从那正门走。
到那时你看我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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