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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言澈会想到威尔斯,想到他在分化后经历绝望时,是威尔斯向他伸出了手。
可威尔斯除了拯救过他,更是个恶魔。
他曾经从被那双手拉出过黑暗,可直到最后,他被利用殆尽时,除了差点搭上一条命,更害死了许多帮助他的朋友。
言澈知道,他永远不会再祈求,这世上会有人朝他伸出手,将他从绝望的地狱中拉出。
黑暗就像一片他无法逾越的困境,连同冰凉的水温,将他体内的热源和希望一点点蚕食。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切刻度都变得模糊起来。
突然,一道人影跃入水中,那道身影在一片寒冷中,慢慢沉到他的前面,将他轻轻抱住。
拥抱来得奇怪至极,却又好像所应当。
让言澈十分不解,却又莫名心安。
可就在同一时间,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冰凉的海水挤入面罩,涌入他的口鼻间。
窒息转瞬而来,带着死亡的恐惧。
挣扎中,言澈眼前最后的画面,是那个与他相拥那人,那张熟悉无比的脸。
深夜时分。
温暖的房间里,言澈猝然从床上坐起。
他粗喘着气,眼中露出少见的无措,双目失焦看向周围。
待言澈看清周围一切,他缓缓意识到,方才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醒来的实感不断扩张中,梦境渐渐遥远。
言澈发现梦中人的脸正随着苏醒变得模糊起来,渐渐无法想起。
房间内,恒温系统正吹着徐徐暖风。
宿舍房间干净整洁,在床头的暖光照映下,既熟悉又安全。
一旁的沙发上,安提听见声响,站起来走到床边。
“队长,做噩梦了?”
言澈看向安提,将呼吸一点点喘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安提:“安德里亚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他不放心,找茉莉问了问。”
眼看言澈要从床上起身,安提连忙拦住:“别动,你正在发高烧。”
安提说着,抬起手上的终端手腕,放到言澈额头,测了测体温。
“38度,好像已经开始退烧了。”
他收回手,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边,拿过茉莉之前送来的退烧药。
安提:“不过茉莉说,如果你醒来时体温还没完全恢复正常,还是要吃退烧药。”
安提接了水,走到床边坐下,将水和药片一起递给言澈。
言澈接过,顺从将药服下,却道:“我没事,应该就是有点受凉。”
安提:“你刚刚一直在昏迷,叫也叫不醒,茉莉说你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如果不是正在下雨,就送你去医疗中心了。”
听到安提这样一说,言澈缓缓听见窗外的雨声,转头看向窗外。
言澈:“雨还没有停?我睡了多久?”
安提看了看时间:“不到十个小时。”
说话间,言澈递回杯子,重新躺回床上。
言澈:“你把药放在床头,然后就回去休息吧。”
安提点点头,重新把水杯接满后,又拿了药盒和言澈的终端,一齐放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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