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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慈平静道,“我们劝公主,凡事都要想好后果。”
崔宜猛地抬头,问:“父皇会责罚你们?要不,你们也逃……”
“不,是你会受罚。”
龙慈说,“等离了我们,你便不再是公主,而是一个逃犯,或许此后再无一日安宁。”
“我、我们会躲得很远很远,再说,”
崔宜咬住嘴唇,缓了片刻,才道,“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过一阵子,父皇选了他人去紫薇观,便能将我忘了。”
龙慈静看她,并未反驳她的谬误,只是转了话头,道:“且不说瞒不瞒得过皇帝,你走了,从此,这成队的护卫、整箱的财赀、你发里的珠钗,身上的衣裙,都会灰飞烟灭,余生只能做一个籍籍的平民。”
“我不是为了好看的发钗、鲜亮的衣裳才做‘公主’的,”
崔宜亮了声音,把手捋过间色的罗裙,坚决道,“父皇想要一个人去紫薇观,没有人答应他,于是我答应了,我这才有了姊姊说的这些。
可我是为了能换回令燕,才答应他的。”
“我要的不是做‘公主’,我从来要的都是和令燕在一起。”
龙慈与在清沉默片刻。
忽然,龙慈侧开身,让出道,说:“你走吧。”
崔宜讶然,连令燕也吃了一惊。
龙慈道:“我们会另外找人替你去紫薇观。”
在清闻言,都诧异了,他低叫一声“师姊”
,只差没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同我商量”
了。
崔宜吸了吸鼻子,两步迈上前,抱住龙慈的腰。
龙慈僵了一下,要推开她,但终究是忍住了。
崔宜向她低声道谢,又向在清看一眼,谨慎的,只怕他还说出阻挠的话。
在清最终没有出声。
末了,崔宜松开手,退后一步,握住令燕的手腕,穿过两个原先的同伴,引他往远去了。
在清抱臂,见他二人在夜色里杳然了,这才向龙慈道:“师姊,要是你说,她与一个宦侍私奔,如果叫陛下发现了,这整队护卫的脑袋都保不住——她便不会走了。”
“她受过的苦够多了,何必还拿这些来折磨她?”
龙慈慢慢往回走,“她自己也说了,做公主,不及与自己的朋友在一起,人各有志,她选了叫自己开心的道路而已。”
“可是……”
“你也不是跟她一样么?”
龙慈瞥他一眼,“你也有得选。
但凡你听从父兄,留在故土,如今你的封邑已连郡县了,而不是像现在这里,在我身边做个跟班。”
“师姊,你这就过分了,我哪里是你的跟班,好歹我们也齐名并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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