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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一个凌海,这么坏一个凌海,明明在所有事情上都要占尽他的便宜。
哄他去收拾凌漠出气。
哄他去替自己挨罚。
哄他嫁给自己。
哄他在床上让着自己。
桐卓不是不知道,从最初开始凌海就在一步一步哄他,用自己娇软的声音,哀哀的眼泪,殷红的眼尾,一点一点蚕食他的意念。
但是他心甘情愿。
只要是这个人想要的,他都愿意退让。
任性吧。
得寸进尺吧。
没关系,只要还在家里,只要还是他桐卓的夫君,就都可以。
怎样都可以。
我随你。
可如今看着躺在榻上极力忍痛,在他臂弯里微微颤抖,咬着牙说“一点点疼”
的人,桐卓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是凌海给了他一个家。
是凌海给了他一个庭院。
是凌海用自己的得寸进尺步步试探,让自己有机会成为他的依靠。
也是凌海,在他受伤的时候,瞒着他悄然扛下这一百杖的酷罚,用自己纤瘦小巧的身躯,替他挡住这难忍的痛楚。
这才是凌海爱他的方式。
小事上占尽便宜。
大事上绝不让他吃苦。
就好像天上下雨的时候,他躲在屋檐下说,你去你去,你去淋雨。
而一旦天上下刀子,凌海会一把将他拖回家,关上门,独自去面对。
还想试图蒙上他的眼睛。
凌海说——你会心疼。
桐卓靠在门背后哭了一阵,小心擦干净了眼泪,端了温热的粥入了卧房,在凌海的脑袋下垫了两个软枕,青瓷小勺微微搅拌,吹了又吹,送到凌海的唇边。
凌海伸出粉润的舌头卷了勺子进去,呲溜一声,砸吧砸吧嘴:“还要。”
桐卓五大三粗的身子蹲在榻边一口一口喂他,一碗粥下去,拿帕子给他擦了嘴,听着凌海打了个浅浅的嗝,唇角露出一丝笑来:“一碗粥就把你喂饱了,你真好养。”
凌海笑着说:“暗卫本来就吃的少,凌波凌酒他们几个也是这样的。”
桐卓却忽然叹了口气:“罚俸一年。
阿海,我怕是拖累你了。”
凌海顿了顿,伸手拨乱了他的头发,指着角落里的柜子:“里面有个匣子,你帮我抱来。”
桐卓不明所以,转身到柜子里翻了几层,从里面一个暗格里抱出一个酸枝木包金的匣子出来,递给凌海。
凌海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一翻,拨开精致的锁扣,把匣子打开,推到桐卓面前——桐卓瞪大了眼睛。
“这里,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我们成亲之前我就说过,我要托付中馈的。
我娘和我说过,娶了媳妇以后,就该媳妇当家。
咱们家,以后就是你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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