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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糟老头子坏得很。
“哀家问皇帝,”
太后重申,“你对三法司的判决可有疑问?”
雍盛看向一脸络腮胡的大理寺卿。
络腮胡是个情商很高的人,连忙把办案结果又复述一遍:“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谢秀儿昨儿个夜里已在房里自缢死了,只留下供状一份,供状中对御花园中失手推王妃入湖一案供认不讳。
目前本案已无疑点,人证物证一一罗列在案,连同结案奏疏已呈递司礼监。”
“哦。”
皇帝意兴阑珊,打了个克制的哈欠,“三法司既已查明真相,那就无需再议……”
“陛下!”
枢密使谢衡突然高声大喝。
雍盛的耳膜都快被他这老岳丈的平地一声吼炸裂了,嘶了一声,温声劝:“枢相说话就说话,这样大声,伤了喉咙可怎么得了?”
大臣咆哮朝堂,当皇帝的非但不怒,还挺为佞臣的嗓子着想。
左相范廷守一帮人的胡子都气歪了。
“陛下恕罪,老臣也是气急。”
谢衡跪下道,“那名叫秀儿的丫头是我谢家的家生子儿奴才,自小温良恭谨,与小女也是主仆情深,断不会失手犯下这等滔天祸事。
且没等三法司会审,她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还偏偏留下什么供状?这供状是否是她亲笔所写还未可知,人究竟是自缢,还是被歹人灭口,更是有待深究,如今这般草率地就结了案,倘或走脱了幕后真凶,小女的性命岂不是危在旦夕?”
雍盛:“唔,谢相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枢相!”
大理寺卿也毛了,跳起来瞪起眼睛,“什么叫草率结案?此案经由三司会审,九卿同参,供状的笔迹本官已请了专业检验吏逐字勘验,验明确是本人所写!
何来草率?”
“天下有何笔迹不能伪造?”
谢衡嗤之以鼻,“你杨撷就能拍着胸脯保证那检验吏的一双眼睛断不会出错?”
杨撷拂袖:“枢相既不相信本官的办案能力,何不罢了本官亲自来审?”
“好啦好啦,不要吵啦。”
雍盛就像个和稀泥的墙头草,一会儿倒向这边,一会儿倒向那边,“杨卿稍安勿躁,枢相也冷静些……”
这时,太后发话了,淡淡道:“本案涉及皇亲国戚,本该慎之又慎,着发回重审,杨撷再办。”
堂上安静了一瞬。
杨撷一脸愤懑,络腮胡子气得直抖,但又不得不忍气吞声:“臣,遵旨。”
太后的嗓音涌上倦意:“还有何事要奏?”
“臣还有一事。”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折子,“五月廿一是太后千秋,礼部已提前拟好了采买单子,呈送殿下过目。”
太后挥挥手,便有随侍太监下堂来接了单子,一番比对商议,直到午时才散了朝。
雍盛饿得头晕眼花,刚扶着怀禄回到晏清宫,太医便领了太后的懿旨前来请脉。
“早间刚请过平安脉,这会儿又来?”
雍盛半瘫在圈椅内,恹恹道,“朕躬虽常抱清恙,但也不必如此小心。”
太医擦擦额上一路小跑过来热出的汗,回道:“太后她老人家嘱咐微臣给圣上开些滋阴补气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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