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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小玉还是个孩子呢。”
苏青瑶暖融融地笑。
“小孩活泼点好,等长大,就没那个精气神了。”
“不小了,过完年就十七岁了。”
沈从之本是随口一说,苏青瑶听了,却有片刻的失神。
她垂眸,也稍稍低下脸,唇角仍是上扬的,但那笑看着总觉得透着一种难言的戚戚然。
沈从之莫名联想到自己适才花童与伴郎的比喻,思绪如同被绊了一跤,踉跄着踉跄着,回想起与她第一回见面——在大红桌布铺成的圆桌前,她摇摇摆摆地迈着碎步,被徐志怀领到桌前。
两人挽着手,但不像夫妻,像大哥带小妹,也像父亲带女儿。
近到跟前,男的穿黑西装,女的着白婚纱,都是新派打扮,却处处洋溢着古中国的乱伦性。
张文景先起身,沈从之记得很清楚,他是听到身旁椅子刺耳的摩擦声,才回过神,着急忙慌地去拿酒杯。
“我的大学同学——张文景,沈从之。”
一声板正、庄重的介绍。
将新娘摆到沈从之眼前。
小,这是他的第一感受,恐怕也是其他人的。
玫#瑰
全方位的小。
唯一庞大的是婚纱。
为父母而举办的婚礼,一切都是那样的潦草、糊涂。
沈从之打从收到请柬到出席婚礼,不过两周,险些买不到合适的贺礼。
为他们满打满算,恐怕也就一个多月。
这样短的时间,裁缝把缝纫机踩冒烟,都来不及做礼服。
徐志怀是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而她,就租别人的凑活。
她体格比原主人小,比一般的女学生也小,套在身上,分明是孩子偷穿大人衣裳。
为强求合身,不叫人走到半途,衣裳掉下来,背后弄了三个别针。
但领口依旧很大,围着脖子,像水桶里竖着一根竹竿。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茫然地在笑,好像逢年过节,被大人推到跟前展示才艺,胸口挺得鼓鼓的,眼睛直盯着他和张文景,要竭力来一出能赢得喝彩的表演。
然而开口就泄气。
她双手托着小小的瓷杯,嗓子嫩嫩地说:“张先生好,沈先生好。”
“好,好,”
沈从之点头喝酒的同时,暗自怀疑了一下,这姑娘确定能喝酒?
目送他们去到下一桌,他落座,那一刻突然非常担心徐霜月。
这人自诩绝顶聪明,怎么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竟会处理得这样不明不白!
就在那时,张文景凑过来,问他知不知道新娘子的来头。
沈从之摇头,他也不知道。
周率典去世后,徐志怀就有意躲着他们。
这次结婚是实在没办法躲了,才给他们下请柬。
张文景又说:“下面就等着吃百日宴了,现在回去准备起来,明年刚好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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