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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座位,徐志怀斜睨她一眼,面无表情。
桌上的酒瓶空了,应是被他喝干净。
“怎么才回来。”
徐志怀问她。
“没什么,胃有点难受。”
苏青瑶粉饰着。
“于先生呢?”
“聊到议会改革,他说不过我,赌气跑了。”
徐志怀嗤笑。
“呵,毛头小子。”
徐志怀说话的姿态略略有些懒散,苏青瑶分不清他醉酒与否,只无言地坐到他身侧。
她高潮刚过,还没收回来,两腿有点发软,腰肢亦是酥麻。
徐志怀搂住她的肩,圈入怀中抱着,苏青瑶顺势埋在他的胸口,突然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既像皮革,又有墨水的气味……真怪,难道这就是欲求不满?
“吃完饭,你要不要回去找谭碧?”
徐志怀又说。
苏青瑶错愕,反问:“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我说过很多遍,你和她不一样……但你听不进,非要去找她,我没办法。”
徐志怀沉笑,连带着胸口震动。
“瑶,我只是想保护你。”
苏青瑶张张嘴,话到嘴边,想说又不说。
有些事,从前觉得说了也没用,所以一直没讲出口,但她现在感觉能试着讲一讲,管他徐志怀乐意不乐意。
她连当妻子最大的忌讳都犯了,还会害怕在他跟前讲逆耳的话?
“志怀,我从来不需要你保护我,那是你一厢情愿。”
苏青瑶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要的,是你能多陪陪我。”
徐志怀沉默。
他起身,手攥作拳背在身后,道:“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二人无言地坐上车,司机发动引擎,驶入通衢大道。
苏青瑶向他瞟了一眼,又很快收回来。
徐志怀敏感地捉到她偷瞥来的眼神,侧头,专注地看她。
她端坐另一侧,头颅微垂,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后颈。
扭曲的烫发稍显凌乱,乌黑的散下几缕,更衬脸白如玉。
街灯自车窗玻璃外纷飞掠过,点亮了蝶翅蓝的曳地旗袍,她仿佛一汪凝固的冷泉,泛着沁人的幽蓝。
惶惶然颓唐,沧沧然华丽。
徐志怀无端想到这句,毫无章法的对子,甚至称不上是对子。
他父亲是晚清秀才,祖父是乡绅,太祖是知府。
虽是代代走下坡路,但他年幼时,属光绪朝,天下依旧姓爱新觉罗。
徐家自诩名门之后,他读的自然是之乎者也、关关雎鸠、天地洪荒、辰宿列张,习字不错,作诗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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