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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归羞,恼归恼,既已领证,郁知倒没那么天真,认为孟应年会只跟他睡素的。
自同意这门婚事那刻起,郁知就对那档子事有了觉悟。
他这两天有意识给自己心理暗示,不就是上个床,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全当做一种人生体验。
何况他是beta,alpha标记不了他,不像oga,被标记后会对alpha产生信息素依赖。
郁知从行李箱里拿了换洗衣服,先洗澡去了。
磨磨蹭蹭,有心拖延,洗了快一个小时,卫生间的热气熏得郁知脑袋发晕,指腹的皮肤也被水浸润得起了褶。
总要面对的。
躲不掉的。
郁知看着镜子里自己,拍拍被热气熏得发红的脸,重重叹了口气,壮士赴死般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然而卧室没有人。
他洗澡前什么样,洗完澡还什么样,敞开放在门边有点挡路的行李箱依然那么放着。
郁知走过去把行李箱盖回去,往旁边挪了挪,卧室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孟应年。
人呢?郁知穿过客厅,从长廊走到餐厅,还是没看见人。
正当郁知打算回屋吹头发的时候,他听见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了孟应年的声音。
郁知寻声走去。
房间门虚掩着,被风吹得半开,里面的人未曾察觉。
郁知站在门口,看见孟应年正半躺在床上,左腿裤管被卷到膝盖以上,平直放置在床。
左腿肤色呈一种病态的白,一道暗红色的伤疤从膝盖骨延伸到脚踝,像硬生生被劈开的裂谷,看得郁知倒吸一口冷气。
这两天瞧着孟应年行走坐卧都没有异常,郁知都忘了,郁加提过孟应年经历过一场车祸,腿上有疾。
孟应年床边有个中年男人正在往他左腿上扎针。
男人捏着针在穴位上轻轻扭动,孟应年抓着床单的手渐渐收紧,手背青筋暴起,嘴唇紧抿,脸色发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始终没吭一声。
“今天的事陈秘书都跟我说了,二少爷您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这条腿保下来有多不容易,您自己最清楚……”
“余宁。”
医生的絮叨被孟应年冷声打断。
余宁叹了口气,不敢再多言,安静扎针。
孟应年一抬眸注意到门口的郁知,手倏地松开,整个人愣了几秒。
又是一针。
孟应年吃痛蹙眉,再次抓紧床单。
余宁扎完最后一针,收拾好医疗箱,暂时放置一旁,对孟应年说:“二少爷您休息会儿,半小时后我再来。”
孟应年“嗯”
了一声。
余宁转身离开,在门口碰上郁知,恭敬地唤了他一声二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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