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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令姜与玄微一行匆匆赶回贺府时,日头不过堪堪升起。
她戴上幂篱,俯身从马车上下来,阿满已经撑起伞,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在伞下。
玄微也从后面走了上来,贺令姜伸手道:“道长,请。”
一行人沿着贺府的院落和抄手游廊,来到花厅中。
贺相山听到消息,已经在花厅侯着了。
看到玄微道人,他起身上前,施了一礼道:“有劳道长了。”
“贺家主言重了。”
玄微还礼道。
冯家郎主冯通已经被人请到了花厅,他昨日一夜未睡,又加上思量过多,脑袋只觉得昏昏涨涨。
昨夜,他趁机去了冯氏的院子,刚进屋,冯氏就一阵风一般卷了过来,扯着他便怪道:“不是让你小心些,避着些人,为何今夜偏偏被长房撞着了?若不是你,三郎主也不必受这番苦头。”
冯通被她吵得脑袋生疼,将冯氏拨到一边,不耐道:“怪我做什么?贺家妹婿这次挨家法,是替你受过。
我不过是问你借些钱财周转,又没叫你去打着贺家的名头放贷!”
冯氏方才眼睛已经哭得通红,听到这话,眼中一瞪,似是要冒出火光来:“借些银子周转?借些银子周转,有动不动就让已经出嫁的妹妹拿出上万两的吗?若不是为了兄长你,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最后让郎主这般受苦。”
冯通理亏,道:“好好好,这事就怪我,是我的错,连累了妹妹你和妹婿。”
说罢,他又话头一转,道:“只是,我这处却是有事要问你们的,你可得给我说实话!”
贺千里方才敷过药已沉沉睡去,冯氏回头看了一眼内室,轻声道:“小点儿声,别吵着郎主。
到底什么事,你说!”
冯通神情一肃,让冯氏屏退下人后,方低声问道:“你实话和我说,你们……可是对这贺府家产有些心思?”
冯氏惊道:“阿兄!”
冯通沉声道:“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冯氏揣着袖子,犹疑片刻还是点点头。
冯通瞪大眼睛:“果真!”
“这偌大的贺府,传承百年的大族,谁能没些心思?”
冯氏反诘道。
“我们三房虽是庶出,但贺府这一支,这些年也一直未曾分家,再加上家主病重,虽然长嫂能干,但毕竟是女子。
整个贺家就靠二房和三房撑着,我们三房理着贺家的诸多铺子,动些心思也是在所难免的。”
冯通打断她:“你有心思,我管不着。
我只问你,你们可曾下手去谋害贺家长房的五郎君?”
“大哥这是何意?”
冯氏撇了撇嘴,不满道,“我们便是对贺家家产有心思,也不过在生意产业上动些手脚,谋些私利罢了,谋害长房那小小的孩童作甚?”
“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冯氏坚定摇头:“当然是没有。”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冯通目露狐疑之色,问:“你没做,妹婿他……难道也不曾去做?”
冯氏面上恼怒,道:“阿兄,你这是做什么?怀疑我便罢了,为何还要羞辱我家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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