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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中心并不大,到处是线缆、硬盘、控制台和显示器。
到处都落了厚厚的一层尘,空气中满是埃粒。
贺逐山忍不住咳嗽,“咳咳”
得天昏地暗时,隐约听到阿尔弗雷德似乎呢喃了一句“不对”
。
但他没顾上问,对方催促他快些破解密码。
他只得将微型计算机放在台上,飞快写入程序。
一组,又一组……数据文件如洪水一样不断涌进备份硬盘。
在程序读条的间隙里,贺逐山调出文件,仔细一看,却发现它们只是些盖着“绝密”
图章的联盟会议文件,并没有他所期待的东西出现。
阿尔弗雷德正在主机群的另一边,他的身影被重重线缆遮挡,隐没在黑暗里,贺逐山并不能看清。
贺逐山压下心底的疑惑和焦虑,拔下连接线,准备向下一群处理器出发。
就在起身的瞬间,他忽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下,紧接着,已是眼前一黑。
再醒来不知是何时。
他忍不住“嘶”
地倒吸两口气,缓解让人头晕眼花的剧痛。
然而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贺逐山整个人顿住了。
眼前不再是数据中心,而是某个空无一人的车站。
那是某种老式车站,没有智能系统,没有虚拟投影。
只窄窄的站台,安放几只暗绿色长椅,落灰生锈,地上散落着废弃广告与报纸。
不远处,一道长长的楼梯笔直向上,没入黑暗,没人知道楼梯的另一边是什么。
而站台两侧都未设置隔离门,如果站在安全线内,列车进站时,人应该会被巨大的压力压进轨道。
幽深的黑色洞口没有灯光,不时传来“呜呜”
的风声,仿佛某种动物的哀嚎。
“有人吗——”
贺逐山试探着大喊了两声,回答他的只有一波又一波余音。
这是哪?贺逐山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试着沿站台向前走,但站台永无止境,直到偶然间,看见散落地面的报纸上印着自己的鞋印,他才知道他又回到了原点。
这是一个闭合空间——贺逐山猛然间感到脊背发冷,仿佛什么东西附骨而生,阴恻恻地向他耳边吹着风。
他忽然想起文森特的那句话,“不定向的拓扑空间”
。
——这是一个颈腹相交的克莱因瓶。
可是在三维世界,克莱因瓶不该存在。
贺逐山想赶紧离开这里,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不时有列车飞速驶来,但它们并没有停靠的意思,又呼啸着“轰轰”
离去。
他不知自己寻觅了多久,在那个漫长的楼梯上爬了多久。
最终,贺逐山感到疲惫,靠着广告牌坐下,孤零零地坐在绿色长椅上。
他不会永远都被困在这里吧?他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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