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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
你胡说!”
方一品听到议论,气得仪态都不顾了,直要站起来打简清。
“跪下。”
雍淮一敲桌案,沉吟片刻,道,“本次问案疑点有二,方一品与简家师徒之名是否为真,简……”
简清接道,“我父讳知味。”
雍淮道,“简知味之死,究竟为你二人谁所致。”
他抖了抖手中契书,问道,“既为弟子,不曾改姓,亦不曾列入族谱。
简氏女呈了你与简家定的雇佣契书上来,如今,方一品,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为简家徒弟?”
雇佣文书?简氏酒楼都该是他的,哪来的什么契书?!
方一品咬牙,正要开口,余光瞥见简清垂下头时唇角的一点笑意,心跳似鼓声响起。
他忽然明白过来,简清正是要他在这一点上纠缠不清,简老头的确没有立师徒的契书给他,他空口白牙也变不出文书,只会越描越黑。
方一品叩首道,“大人,师父在世时未立下文书,但我已于简氏酒楼掌勺一年,城中各家食肆掌柜都可作证。
若我非衣钵传人,师父怎么会让一介外人掌勺?”
简清嗤笑道,“简氏有我与阿弟二人尚在,让你掌个勺就是传承给你了?当真可笑!”
方一品道,“大人,简清此言正能证明小人所言非虚。
庖厨传承向来传男不传女,师父正是见幼子无知,为了传承延续,才决定将酒楼托付予我。
而简清心思歹毒,见我得了传承便怀恨在心,趁师父病重,将我赶出酒楼,眼看传承断绝,师父一病不起,驾鹤西去,全是这毒妇所为啊!”
方一品越说越激动,抬手指向简家姐弟,冷笑道,“大人,莫看她此时披麻戴孝,若真心孝顺师父,怎么会一月都等不及,就将酒楼开门营业,日日吃肉喝酒,与旁人说笑?如此不孝之人,哪里能够信任!”
“你!”
简清咬唇道,“难道要眼看着我们姐弟饿死,才算孝顺吗?!”
方一品看着简清发白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讥讽道,“酒楼位列凤溪首位多年,一顿不吃酒肉,不与人说笑,便会饿死你们不成?这般孝顺,不要也罢!”
堂外众人被这一句提醒了简清过往的花钱如流水和放浪不羁,风向一转,一时间,“败家女”
、“不孝女”
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阿、阿姐。”
简澈小声唤着,握住了简清的手,“别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目前为止,除了不知道跑来做什么的华阳王,事情全都在简清的预料之内。
简清一来大梁面对的就是釜底抽薪局面,哪有什么替原身守孝的心思,简澈也只目睹过这一次死亡,哪知道还要守孝。
二人胡乱过了一月,到昨夜与简澈谈起今日上堂之事时,简澈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与其等别人说起,不如干脆把问题摆在明面。
孝服是昨夜翻出来的,她送上门了这么大一个破绽,方一品和迎仙楼不咬钩都说不过去。
简清回握住简澈汗湿一片的小手,这才止住了他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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