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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瑰瞪眼,嘟囔着:“难不成我就值几坛子酒?”
白狐笑着把青瑰往里推了推,也坐上热炕,道:“再去割几斤肉,买几只鸡。”
吃过晌饭,白狐抱着青瑰猫进被窝里打起盹来,青瑰央求着白狐再变成狐狸,那样抱着多暖和,白狐笑嘻嘻伸手要给青瑰宽衣解带,说着两人裸着睡更暖和,吓得青瑰紧闭着嘴巴不敢胡闹,白狐见他困了,也不再闹。
待青瑰睡熟后,白狐探手摸过青瑰脖颈间的那块玉,轻声叹着:“不留给我,又能留给何人。”
大年三十的上午,青瑰起了大早,炖了几条鱼干,炸上几块腊肉,拿出家里最白净的几个馒头,装进大碗里,又包进包袱中。
昨天夜里又飘起了雪,白狐在小院里扫着雪,见青瑰背着包袱出来,放下扫帚,道:“都齐全了?”
青瑰点头,白狐过去牵起青瑰的手,一同上山去了,去上坟,去祭拜老樵夫,他们已经一同去了六年。
今年,要祭拜的人多了个金钗姐姐。
山间小路覆盖着厚厚一层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攀爬着,白狐紧紧攒着青瑰的手,走在前面拉拽着他。
鸟兽绝迹的山中,仿佛只剩了他俩相依为命,沉默跋涉。
青瑰喘着粗气站在了老樵夫的坟头前,从包袱里取出装着鱼肉馒头的大碗摆好,扫出一片空地,烧起了纸钱,火苗窜高又落下,烧成了红光忽闪的灰烬。
老樵夫以前告诉他,那忽闪忽闪的红光便是天地神灵收到钱后的笑脸呢。
青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着头,之后绷直了小腰板,对着坟头道:
“爹爹,我跟小白打春前便要走了,出去怕是要满一年才能回,天狐说是小白的天劫年,须得避开南山。”
“爹爹,孩儿自知若是离开南山,怕是路途多舛,天狐也罢,道士也罢,杨大人也罢,孩儿心里明白,愿爹爹在天之灵保佑。
爹爹,孩儿倒是不怕,他不让我往南,我偏往南。
先生说过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爹爹,我想去京城哩!
宋货郎说京城里可热闹呢,有画糖画的,捏面人的,还有个叫想云楼饭馆子,一百一十八道菜呢!
爹爹,若是弄到好酒,一定给爹爹带回来。”
“爹,孩儿就去一年,莫挂念,明年打春的时候,一定回来,带着好酒好菜来看您。”
说罢,青瑰又叩了三头,青瑰低着头用手背抿抿眼睛,吸着鼻子站起来,对守在一旁的白狐道:“爹爹若是知道我同个狐狸精整日厮混在一起,保不准会气坏了。”
青瑰说着抬眼瞅了一眼小白,又低着脑袋小声嘀咕道:“还是男狐狸……”
小白听见,点着青瑰额头笑道:“我不坑不抢不害人还护着你,你爹怨不着我头上。
青青,你嫌弃男狐狸?”
青瑰抿着嘴唇支吾了会,道:“若是女狐狸,可就直接娶媳妇了!”
小白牵着青瑰往回林子里走,朗声笑道:“我倒不嫌弃你是男的,我娶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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