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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生过一次,二胎的突然降临让程婉蕴没有惊慌太久,虽然想起当初生娃的痛多少有些心颤肝抖,但她还没荒唐到想打胎流产之类的。
额林珠已经九个多月,她身子早已恢复如初可以随意打架,这隔三差五就跟太子爷打架一次,不中都很难啊!
唉,可太子爷过来,又不能把太子爷往外头推,那不成大傻子了么?何况,皮肉可口,咳,她也甚是沉迷……
她隐隐有些心理准备,因此镇定地否了高兴过头的青杏、碧桃去请太医的决定。
“日子还短,太医不一定能把得出来,”
程婉蕴让她们俩在外一切如常,“什么都等太子爷回来再说……”
程婉蕴不知为何,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萦绕心头。
有关遴选太子妃的传言、婉荷留在宫中等候复选以及毓庆宫里有关李侧福晋的一些小事,组合起来都让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担忧。
凌嬷嬷出宫后,宫里各处的总管都换了一批,唐格格领了新差事,专门打理新建好的院子,近来忙得很起劲,最近都只能抽空过来说八卦了。
程婉蕴这里也还好,一切如旧,没受什么影响,但李侧福晋那头却开始屡屡碰壁。
三宝昨个照例来玩,就无意间提及,李氏跟膳房额外要的什么点心,迟了有半个时辰才送,但也不能说怠慢,因为昨个太子爷有客,膳房掌勺太监都紧着前头,不得空也正常。
还有一回,唐格格来说的小八卦,说是李侧福晋前阵子让人送去浣衣局缝补浆洗的氅衣袖口开了线,但现在内务府总管大臣又不是毓庆宫的人,浣衣局说来时便是这样的,送衣的小宫女百口莫辩,为这点小事大吵大闹只会丢自己的脸,李氏只好吞了这口气。
另外,太子爷去送三公主出嫁不在家的那几天,期间下过一次雨,李氏身边的亲信太监办差雨天脚滑摔了一跤,耻骨摔裂了,在床上躺到现在都还起不来身。
内务府很快重新拨了个太监过来伺候,但李氏却闲放着,也不用。
还有……小阿哥咳嗽不好,李氏被太子爷很严厉地训斥了。
总之,李侧福晋最近犯太岁,事事不顺。
程婉蕴在宫里呆久了,也学会从这些看似不相干的蛛丝马迹里发现“华点”
了。
借着凌嬷嬷出宫新旧“领导”
交接的时机,毓庆宫的各房总管全被清洗了一遍,但后院女眷是李氏代管,这动作总觉着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然后李氏身边得力、亲近的人也发生意外被撤换。
就针对性挺明显的。
李氏在毓庆宫不说根深蒂固,但也经营了那么多年,何况程婉蕴一直觉得李氏是很有手腕的人,但这次她吃了那么多亏却一声不吭,是在酝酿大招,还是她知道是谁对她不满而不敢反抗?
就让人细思极恐啊!
她好想变回当年那个刚进宫傻呵呵的自己,有时候看得太清楚,反而徒增烦恼。
程婉蕴抚着肚子暗暗叹了口气,虽然距离上次生产才八个多月,但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这二宝怀得正是时候,到时若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她就可以捧着肚子关门养胎。
不得不说,程婉蕴身上是有点玄学在的。
她直觉特别准。
乌云翻卷,闷了好几日的天终于又要降下大雨。
豆大的雨滴落到胤礽肩头时,他正好在乾清宫门前下轿,一眼便瞥见殿前檐廊下,梁九功亲自在门口等他,胤礽不由微微蹙眉,连忙加快脚步。
“太子爷。”
梁九功躬身走上前来,眉目慈和,“皇上在西暖阁等您。”
那里是康熙读书写字的书房,看来这么急叫他过来不是国事。
他点了点头,进了大殿沿着西面回廊走去,梁九功陪侍在身侧,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八月十五那日,看完汉军正白旗,万岁爷翻看了许久秀女花名册。”
胤礽脚步一顿,心下千回百转,面上却没漏出来半分,只是略一颔首示意知道了。
梁九功之后再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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